秀青以为主子疯了,忙伏到陆晚凝跟前,嘤嘤啜泣起来。 后宫受宠的娘娘,总是能最快得到前朝的消息。 早在江砚宸向皇帝开口时,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皇后耳中。得知消息时,她正在梳妆,头上的纯金凤冠也在此时从发间掉落,“咣当”一声,凤首裂成了两半。 接着就是太子的事,她瞬时气急攻心,险些喘不过来气。 “去!吩咐下去,对璟王,杀无赦!尤其那个王归礼,切莫不能让其活着到宫里来!” 皇后散着发,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些许,不过几日的功夫,眼周的纹路又深了,她颤抖着双手,咬着牙吩咐竹青。 竹青双手扶着皇后,神色担忧,也还是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她们不会走投无路的,京中还有两千火焰军蛰伏,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朝江砚宸挥刀! 是他逼她的!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江砚宸下了朝便迅速回了王府,然后召集府中的暗卫,将一半的人调去了庄子保护王归礼,在皇帝传唤前,他万万是不能出事的。 留了一半的人在王府,保护清凝。 宁华楼 清凝坐在躺椅上,看着外边的景色,她面色恬静,可一颗心自江砚宸出去了便一直吊得高高的。 听雪匆匆而来,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忙立起身来:“王爷呢?” “怕是去了庄子。” 她深深的出了口气,继续躺下,可面色却是又凝重了许多。 她知晓,太子才不会这么容易被拉下马,毕竟他的身后还有皇后这个强劲的靠山。 她在想,此刻的江砚宸肯定很需要帮手,可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只能坐在这里空等。 周棠!对了,还有周棠! 她现下身子不便,现在出去也只会给江砚宸添乱,万一给人抓了成了把柄,更是乱上加乱,所以自己不能出去。 她唤来听雪:“你去周府,将这个事情告诉她,她知道该怎么做。” 听雪应声,立马拿了菜篮子离开。 齐乐瑶知晓此事时,正在闲然自得的喂鹦鹉,闻言,她手一抖,手上的瓜子悉数撒落在地。 太子倒台,对她来说,本该是件好事,可她的把柄,始终握在太子妃手上,她会不会在皇帝面前将自己给捅露出来? 若是江砚宸知晓她参与,那她…… 心底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惊慌,她似乎想到什么,忙问道:“给王妃吃的鱼,今日是第几日了?” 红雅忧心道:“这才第一日呢。” 她想了想,按如今下的药量,要吃个十日,才会出现反应,她也不敢一下子下重药量,如今自己头上也像是悬着一把刀,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也不知道,陆晚凝到底会不会将她给供出来。 红雅问道:“主子这是忧心何事?” 齐乐瑶紧蹙着眉头:“法源寺一事,太子妃会不会将我抖露出来?” 闻言,红雅轻笑:“主子别担心,太子妃没被抓,奴婢也听说了,此番抓人,是因为……”她小心凑近齐乐瑶耳边:“是因为株洲瘟疫是太子故意制造出来的。” 齐乐瑶大惊,不过自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既然这事是冲着太子去的,那她现在,便是安全的。 法源寺一案,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看来是查不到什么了。 眼下,她只要专注打下陆清凝的胎,待太子的事情尘埃落定,那新任太子,只会是江砚宸,到时,她再与江砚宸圆房,怀上孩子,那太子妃的位置…… 想到这儿,她的心不自主的澎湃起来。 “行了,专心盯着鱼贩子吧。”她走到鹦鹉面前,轻轻摸了摸鹦鹉的头。 “是。” 太子被抓到大理寺,但皇帝并未审,只关着人,一关便关了十多日。 这些日子,江砚宸只能日日到庄子上,亲自保护王归礼。 也幸好他亲自守着,有人偷袭了数次,都没成功。 而清凝那边,他只能抽空回去,大多也是看一看便离开了,不过,他将云舒留在了王府内,贴身保护清凝。 云舒的功夫不差,他是放心的。 年关将至,几乎日日都在下雪,他不知,皇帝是如何想的,朝中臣子也各自猜测,纷纷为自己该站在哪方忧心。 “主子,这腹中小世子长得好快,比起上个月,肚子又大了一圈呢。” 听雪小心为清凝穿上外衫,里衣薄,衬得肚子大大圆圆,像是里头藏了个半大西瓜。 “我也奇怪,我已特意控制了吃食,怎么这肚子还长得这般快?” 清凝轻抚上肚子,面露疑惑。 她知道,妇人有孕,千万不能吃太多,放任食量,会胎大难产,所以她每日吃的都不算多,也有每日在院子里走动。 难道是……她知道有的妇人会产下双生子,可自己的医术,还把不出来这样的脉象。 “主子别担心了,可能您比较瘦,所以才这样。” 清凝点点头:“也许是吧。” “对了,那鱼,我吃了几日了?” 听雪道:“约莫十日了,今日的奴婢待会儿就去买。” “今日多买两条吧,天儿冷,也不会坏了,免得你明日还要顶着风雪出去。” “是,奴婢知晓了。” 穿好衣服,听雪喊上桑路,出了王府。 齐乐瑶倚在榻上,幽幽道:“今晚务必看着点儿宁华楼的情况,一旦乱起来,你得去他们厨房,将多的那条鱼给解决了,还有喂鱼的东西,给我处理干净了。” 红雅在一旁为她捏腿,低头应:“是,奴婢定当谨记。” 片刻,她又开口:“事成之后,那贩鱼的老者,也一并处理了。” 做事情,一定要利落干净,这是她父亲给她的警醒。 午后,江砚宸得了令,要立马带着王归礼前往大理寺。 为避免途中发生意外,他将手上现有的一百羽林军以及府上三十个暗卫都带上,保护王归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