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凝并不打算放过她,她继续说道:“若是齐小姐早些时日与我坦白,至今还思慕王爷,我也不是不可以与王爷说说,倒也能光明正大迎你入府,也不会有今日的闹剧,白白惹人笑话了。” 齐乐瑶已经完全没了方才的嚣张的气焰,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皇后瞧着这局势已然不对,先前是齐乐瑶在弱势一方,她的每句话都在引导众人觉得璟王妃是个善妒的女子,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当众毁人清白,叫人都觉得她性子恶毒。 可是现下已成了私下爱慕璟王的齐乐瑶为了上位,不惜出言激怒王爷正妻,不仅言语不得体,还动了手想要将正房置于死地,而后又恶人先告状,齐乐瑶的名声这回是坏的彻底了。 清凝以自己身家性命相博,若是齐乐瑶还是坚持是清凝故意剥了她的衣服,那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清凝也可以说是她故意自己脱掉衣服嫁祸自己,毕竟一开始她就自己认了自己还对璟王存有爱慕之心。 这句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断断是做不了假的。 到时候,她的名声只会更差。 毕竟清凝就正房这一个身份,就赢了,外边的人猜测,也只会说齐乐瑶想做璟王妃想疯了,居然敢对璟王妃痛下杀手。 性命与清白,性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可她赌出清白,很有可能博得一个璟王妃的身份。 清凝眼下,是故意给她台阶下呢,两个女人,言语争执中不小心剥了她的衣服,她不小心对她下了重手,总比故意设局,夺她性命要好的多了。 事情已出,猜测四起,这其中弯弯绕绕各人有各人的说法,就算她是皇后,也没法堵住悠悠众口了。 先前她们的计谋是以此要挟璟王娶了齐乐瑶,可如今,对错清凝、齐乐瑶各占一半,她也不知要如何开这个口了。 “行了,这件事,你们彼此都有错,绘春堂内也没其他人,究竟谁说的是真话,谁也不得而知,你们都是高门娇养出来的贵女,如何能因为儿女情长做出这等贻笑大方的事来,都给我回去闭门思过去!” 皇后和起了稀泥,陆晚凝气极这回又失败了,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怒气。 清凝福身:“谢母后明察,清凝告退。” “乐瑶谢娘娘,今日,确是乐瑶冲动了,伤了璟王妃。” 清凝见她认了,也不打算再耗下去,开口:“今日清凝也有不对之处,十分抱歉齐小姐。” 说完,清凝走近江砚宸,轻声:“王爷带妾身回府吧。” 江砚宸眼神微眯,看向她的眼神有几分审视的意味,他知道她有几分聪明,但不知道,她竟还有这样的谋略,能在这样的境地翻身做主。 江砚宸转身朝着皇后行礼:“母后,儿臣告退。” 说罢,他忽然凑近,一把将清凝抱起,清凝欲要挣扎,他压低嗓音:“别动。” 他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却带着叫人不敢反驳的威严感。 江砚宸就这样紧抱着清凝,毫不遮掩的走出了皇后的凤栖宫。 齐乐瑶彻底绝望,从前她是京城勋贵威远侯的独女,芳兰竟体,不说在这贵女遍地的京城中艳冠群芳,但也是百姓口中叫得出名的娉婷秀雅的千金小姐。 如今自己一时被那情爱迷了心,听了皇后的话,亲手将自己的名声碾入污泥中,连带整个齐家的姐妹都带了污名,如今要如何去面对日益为自己操劳的父亲,以及整个齐家? “没想到,你也是个不中用的,这样好的机会都能让你搞砸了,罢了,你回府去吧。” 皇后闭眼,手撑着脑袋揉着太阳穴,神情很是无奈,原以为这齐乐瑶能是个角色,没想到,也是个不中用的蠢货。 今日之事,但凡她长个心眼,轻松就能让清凝吃亏,可惜啊…… “母后,现下,现下该怎么办?”陆晚凝面色惶恐靠近皇后。 “还能怎么办?你也回府去!本宫被你们气得头疼。” 见皇后发了火,陆晚凝连忙躬身行礼退下 宫里发生的事情总是传得很快,威远侯此刻已经赶到了宫中,就等着接走女儿。 齐乐瑶被宫婢扶着跌跌撞撞走出了凤栖宫,刚出宫门见到佝偻着身子的威远侯,顿时泪如雨下,气急攻心之下,直直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威远侯忙上前抱起女儿,他已年老,抱着早已成年的女儿也有些吃力了,可还是咬着牙挪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出了宫门。 事发之后,齐乐菲因害怕忙着就自己出了宫,回去齐府将这事儿禀了大伯父,威远侯一听,差点没晕厥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齐乐瑶说的嫁进王府,竟是用的这般腌臜手段! 想来平日里自己用心教给女儿的做人德行都是白教了,他更是没想到,女儿对璟王的情,竟已深到如此地步! 今日之祸,亦是他一手造成,若他早年不嫌弃璟王身子弱无前途可谋巴巴的去了璟王府求了他解除婚约,女儿今日便不会如此求着要嫁到王府去! 此刻齐家也是乱成了一锅粥,齐渊埋怨兄长不顾家中其他儿女,竟不阻止齐乐瑶这见不得人的行径,让自己女儿、儿子也平白遭了难。 这事儿一出,他们齐家的儿郎都要被人诟病!以后齐乐菲要想找到个好的婆家,更是难上加难! 谁家高门会要个善弄心计的儿媳! 清凝是一路被江砚宸抱着走出宫的,来来往往的人都明明白白的瞧见了,也更明了璟王对王妃是情深义重,璟王夫妇乃是情投意合的一对,此事也是齐乐瑶一厢情愿罢了。 众人更是对齐乐瑶横插一脚的行径不屑一顾。 马车上,清凝见他沉着脸,看向自己的眸色晦暗不明,便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江砚宸抿唇,嗓音低低似乎有些自责:“今日,是我没护好你。” 清凝微微怔住,随后扑哧一笑,自然握住他的手安慰:“今日之事,她们利用闺阁女子之间的矛盾挑事,王爷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定没办法识破此事,她们便是瞅准了这个,王爷无须自责。” 江砚宸望着手背上覆着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往日冰冷如寒潭的深眸此刻如暖阳乍现,正一点点化开潭下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