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将东宫的每一块砖都翻出来，陛下实在无处可歇，臣才把陛下暂时带到臣那只有一进院落的寒舍休息，是无奈之举，不能同日而语。”</p>
她坚决地用言辞做激烈的抵抗。</p>
岑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p>
谢归晏的反抗固然让他很不悦，可是让他更觉心口发闷的是他能理解谢归晏的反抗。</p>
她不是什么靠着给皇帝吮吸脓血而得宠的小人，而是在他最低谷的时候选择与他携手的东宫重臣，也是在得知二皇子与章相打算用意外走水谋杀他的夜晚，毅然打开兵库与他并肩作战的同袍。</p>
叫谢归晏做个与他同起同卧的佞臣，确实是对她的人格的折辱。</p>
谢归晏怎么可能会同意。</p>
岑婴的面色微微泛白，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p>
可若谢归晏连这个佞幸之臣都不愿做，那他与他便再无可能了。</p>
明明已经再三与他说了，如卫青、霍去病般有才能自进之人，虽因陛下的宠爱得到重用，但绝不会有人骂他们一句佞幸小人。</p>
谢归晏怎么就想不明白呢？</p>
岑婴耷着肩：“敏行当真忍心把朕丢下？”</p>
谢归晏仍旧磕地不起：“请陛下收回腰牌。”</p>
岑婴抿起唇，似乎要发怒，可最终他只道：“滚吧。”</p>
谢归晏给他磕了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未曾抬头看他眼，便退了出去。</p>
幸好谢归晏未曾抬头，否则必然能在岑婴脸上发现端倪。</p>
岑婴颓然坐在椅子上，只看宫室幽深，即使点满烛火，也未觉半分明亮。</p>
11</p>
谢归晏急匆匆行出太极殿，也来不及等明洪备肩舆，只一门心思往宫外走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p>
岑婴的要求对谢归晏来说，可不是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吗？谢归晏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她女扮男装的身份被揭穿，合家都要受欺君之罪的严惩，该是何等惨绝人寰的场景。</p>
若真到了那时，她就算自绝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p>
谢归晏光是这样想，就觉得冷汗直冒，于是步子不免快了些，便听有人唤她：“谢相。”</p>
竟是清脆的女声，谢归晏好奇地折身，见是太后身边的女官碧华。</p>
她屈膝福礼，倒把谢归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陛下头疾发作，需要我近身伺候，方才进了后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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