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还没发作,已经看不下去的梁嬷嬷上前一步,要打抱不平,开口斥责:“你这......”</p>
然话才开了头,就被柳茵茵猛地抬手制止。</p>
虽眼下情况还不明,但见巴水瑶的神色,以及程瀛和袁锡的反应,或许帐内真的生了什么急事。</p>
柳茵茵分得清轻重缓急,便沉声朝梁嬷嬷摇了摇头。</p>
果然,回过神的程瀛当即略过柳茵茵,按巴水瑶的指示,差守主帐的士兵去抬热水。</p>
而下一瞬,巴水瑶略带轻蔑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了柳茵茵一眼,便转身,将掀开的门帘重新放下,进了主帐内,只余下帐外神色各异的众人。</p>
“少夫人,你看她......”最先沉不住气的小茗一脸憋屈,从后头挪到柳茵茵身侧,气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完,只直勾勾地瞪着那主帐门帘方向,仿佛要洞穿撕毁这顶大帐。</p>
这微妙的氛围一来一回,梁嬷嬷自然也察觉主帐的异样,同样愤愤不平的她侧目看向小主子仍旧惨白的面色,思忖了几息,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少夫人,我们要先回北城吗?”</p>
劲风刮过宁静的军营,掀动大帐上垂帘,发出飒飒的响声,很荒凉。</p>
凝眸沉思了好半晌,柳茵茵总算长长舒出一口气。</p>
她缓缓将视线的焦点寻回,落在程瀛和袁锡两人仍旧尴尬怔忪的脸上,轻声问道:“两位大人,现在还不能与我说实话,是吗?”</p>
她的声音清清甜甜,本该是毫无杀伤力的,偏生出了一种高位者的威严和不容抗拒。</p>
程瀛悄悄瞥了一眼那双仍是带了质问的桃花眼,又看向袁锡眨个不停的眼睛,见终是瞒不住了,才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言简意赅地将营中这半个月来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p>
“方才实在是程某考虑不周,将少夫人置于尴尬之地了。”说着,程瀛已抬步至主帐前,掀开门帘,做了请进的动作。</p>
他的话让柳茵茵才平复下的心情又汹涌起来,但面上却仍勉力维持平静,只搭在梁嬷嬷小臂上的手紧了又紧,才堪堪稳住因连日赶路而虚弱不堪的身子。</p>
她抿紧唇线,自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只小步挪动,憋着一口气,进了主帐。</p>
简陋的帐内挂着一张与江南迟府书房中一模一样的关中地图,不同的是,这地图上处处画的是兵马驻防位。</p>
书案不远处是一个烛台,在那顶端,放置这一个青铜制的镂空香炉。</p>
这是柳茵茵先前让柳承弼送物资到江北时,专门给迟远带来的焚烧安神香用具,只是眼下看着,那香炉已经荒置许久了。</p>
再绕过一张朴素的白底屏风,便可见一个极小的用作休息的隔间。</p>
窄小的床榻上躺着镇北军的主帅,他的随从小舟面部线条崩得极紧,死死地守在塌边,仿佛怕谁夺了他家主子似的,一手按着主子的被角,另一手则是不停地给主子拭汗。</p>
巴水瑶立在床榻边上,被小舟遗留出来的唯一空位,脸上也是焦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