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p>
若非小舟拦着，大约她也会亲自上手照看迟远。</p>
在小榻三尺开外，还立着一个将军模样打扮的男子。</p>
听程瀛介绍，原来便是那位突发奇想，专程到西夏悄悄将巴水瑶请来的林左将。</p>
柳茵茵朝他福了福身。</p>
这位林左将似乎对她不甚友好，面上尽是淡漠疏离，好在还是很给面子地朝她拱手回了一礼。</p>
柳茵茵迅速按下心中的异样，这不是要紧的事。</p>
她转头便往迟远榻边走去。</p>
终可得见朝思暮想之人，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与惊喜，反是揪着一颗心，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视线是闪了又闪......</p>
迟远身上所盖的棉被不止一层，饶是如此，他的唇色仍是紫得发黑，似乎冷得厉害，从微张的口唇看去，牙齿都在打架。</p>
他脸色苍白，似瘦了许多，本就如刀削的脸颊如今更是骨头嶙峋，加之深陷的眼窝，早不复平日的威武姿态，瘆人得很。</p>
“少夫人不必担心，军医方才已来诊过，大司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公主殿下送来的药实乃以毒攻毒之法，还需起过几次高热，才能彻底好起来。”程瀛见柳茵茵平静得厉害，和从前所见的要发疯的寡妇很像，忙上前解释宽慰。</p>
柳茵茵目光微顿，回过神，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才握紧梁嬷嬷的手，转头看向程瀛，道：“夜深人，程大人还是先送公主殿下去歇息吧。”</p>
“药是我送来的，我自然要在这看着。”巴水瑶猛地回头，瞪向柳茵茵。</p>
“军医既已来看过，并无大碍，便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了。”柳茵茵施施然对上巴水瑶宣扬功劳的视线，温婉地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再者，总不能让西夏知我后晋如此怠慢国主的掌上明珠，公主殿下说是不？”</p>
她这话，三分劝说，七分威慑。</p>
依程瀛所言，巴水瑶是瞒了西夏皇室悄悄来了镇北军军营中，虽眼下西夏国对后晋的态度不明，巴水瑶此行的目的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柳茵茵敢笃定，眼下的巴水瑶是不敢与她硬碰硬的。</p>
她一个庶出的公主，就算再受宠，也未必能逃过成为皇室弃子的命运。</p>
果然，听出柳茵茵话中深意的巴水瑶一怔，随即又恶狠狠地瞪了柳茵茵一眼，便扫过榻上的迟远，甩开长袖转身往帐外走去。</p>
先前同样守在帐内的林左将见状，也朝内拱手一揖，当即请命护送公主殿下，一并退了出去。</p>
这会儿，去抬热水的士兵恰好进了帐内。</p>
柳茵茵深深看了床上的迟远一眼，没有说话，只径自去取帕子沾了热水。</p>
小舟很有眼力劲儿地让出了榻边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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