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客栈内的人都纷纷出去了。 听说是衙门的人抓住了一个还未逃走的山贼,众人这便跑去凑热闹了。 至于昨晚那女子,昨晚在李月白房间门外呆了半夜,后半夜便离开了。 也既然之后南下怎么着都是要走过这鬼牙山的,李月白便决定去看看那山匪什么模样。 …… 福泽县衙门口,就见一个铁笼中关着一个赤发……肤呈青色,全身赤裸,生有獠牙,被铁链所束缚的男子。 似乎上他并不具备人的智慧,见有人前来围观,发出类似兽类的声音把铁笼给咬的嘎嘎作响。 未被铁链所束缚住的一只手更是把铁笼一截成人胳膊粗细的栏杆都给抓的扭曲打了弯。 不敢想象…… 只为了擒住这一个山贼,官府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事实上,就为了抓住这一个落单的山贼,几乎出动了十五名衙役,其中三名衙役直接被这山贼咬破喉咙当场丧命,其他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现在,官府贴出了一张告示,说若是有能人异士可以灭了鬼牙山上的山匪,赏钱三百金。 三百金换算成银子,大概就是三万两! 这赏金虽然高,但众人在看过告示后却无胆子站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关在铁笼里的山匪力大无穷,比寻常猛虎还有厉害,明显就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这东西就是妖魔! 且像这一类的东西鬼牙山上至少还有几十个。 也好巧不巧的是,福泽县开始闹匪患也就是这三个月以来的事情。 听闻众人议论着的这些,李月白再看了一眼铁笼中关着的“山匪”皱起了眉。 要出福泽县南下,这鬼牙山还真是必经之路,要么就是有大毅力选择翻山越岭绕道而行,且中途要是遇上什么绝崖峭壁,那也得硬头皮攀爬而上…… 但这样一来就会绕过古廊城。没办法去祈先郡府改户籍了。 户籍问题不改,将来去京城,要是遇到该亮明真身份的时候说不得会惹来诸多麻烦。 想了想,李月白觉得还是得去鬼牙山上亲自看一趟为好。要是山上的山匪数量不超过半百,她还是有七成自信直接越过这鬼牙山的。 不过…… 这个亲自看,也得分时候。 她相信这官府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到时若有人接了告示,她再跟在那人的身后出发也不迟。 这样万一鬼牙山上山匪的数量过多情况有变,有前人为她探路,她也好及时止损,转身逃回福泽县再作打算。 就这样一连等了又几天后。 那挂在衙门口告示上的赏金一涨再涨,直接涨到了五百金。 当然后续这个钱都是由本地乡绅和百姓一起凑的。 终于在这个时候,陆陆续续有炼气士出现了。其中不乏有朝廷承认的练气士。 但其中最引起李月白注意的还是一对身穿灰衣道袍的师兄妹。 那女的名为胡云伊,生得娇小可爱,一举一动都极为俏皮,且她腰间挂着一个“戊木牌”。 而那背着一个巨大剑匣的章云艺与她相比容貌就显得稀松平常了,不过他的腰间却挂着一个漆黑的“丁铁牌”。 也就在随后,李月白见识了他的本事。 就见章云艺从腰间摸出一个,似心脏一般跳动着的血肉黑葫芦,打开葫芦嘴后,葫芦开始融化渐渐雾化成黑烟。 他与这黑烟接触之后,身体竟逐渐雾化起来…… 片刻时间,除了他一颗脑袋,他整个身体都雾化成了黑烟。 而他背着的剑匣也在此时打开,一连二十四把飞剑都被他雾化成的黑烟卷了去,绕他身体而飞。 听着他大喝一声,这二十四剑便被黑烟控制卷携甩出,直接就将那铁笼中的那个山匪给刺成马蜂窝,死的不能再死。 不过这个过程中,李月白注意到,在这黑雾之中,也有数十颗类似人的心脏跳动着。 仿佛这葫芦化成的黑雾其实也是一种生灵。 又听得章云艺再大喝一声“收”。 这黑雾便离他而去,重新化成了那血肉葫芦。他也恢复了正常。 这时李月白再往这道士身上看去,就见他衣服褴褛,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尽是类似虫蚁啃噬过一般的细小血痕。 仿佛使用这黑雾,对他本身来说也有弊端。 而那女道士胡云伊则又从腰间摸出一个血肉白葫芦,用纤细手指捏一把小剑在葫芦刮下一些肉沫后涂抹到了章云艺身上。 那些肉沫则化成一只只的肉白虫子爬进章云艺那些被啃咬的伤口后,变成了他身上原本的肉…… 瞬间,章云艺身上的伤就这样被治愈了。 也虽说这对师兄妹这等诡怪的手段让人看着心生胆寒。 但他们做派还算端正,言行举止都还算有礼。 也就可以让人去忽略他们这些手段。更不要说他们肯撕下告示,那就说明他们也是来帮福泽县解除匪患的…… 不过随后,李月白也发现。 这章云艺似乎也傲的很,眼睛里似乎看不起一干其他炼气士。 就听着他道:“到时要是我灭了鬼牙山的一干匪!这五百金你们一个子都没有!” 闻声,那福泽县令却只是笑笑不语。 李月白觉得这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县令是个精明人了。 反正对他来讲,他要的结果就是除了匪就行……至于事后这五百金怎么分,这是你们一干炼气士的事情。 而且他要是真替其他炼气士说话了,得罪了这师兄妹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其他炼气士闻声都只能干巴巴闭上嘴巴。没办法……人家实力就在那里摆着,他们能说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趟揭告示的浑水,李月白没有去趟。 她倒是宁愿以一个过路普通人的身份付给那道士师兄妹一百两,让他们庇护她过鬼牙山更稳妥。 当然,似李月白这个做法的,也有众多普通商人和过路的侠客,他们都急着要出福泽县,便都付给了章云艺这一众炼气士一定钱。 她正打算从身上摸出银票去给章云艺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就见近一个月时间才不见,却越发圆润了的黄逵,腆着一张胖脸凑到李月白身前笑嘻嘻道:“木老大……我说呢……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原来真是你啊!” 关于体香这个问题,李月白一直都很头疼。 她更不曾想黄逵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在一大群人中认出了她。 她皱了皱眉后问黄逵道:“你怎么在这?” 黄逵则黑脸道:“家里有个老不死的非要我去京城认门亲事,这不刚回家屁股还没捂热,就被赶出来了?” 有关黄逵的出身,他倒是跟李月白简单提过。 说是什么紫炉山窥天符一脉出身…… 也据他所说,紫炉山的门人曾遍布半个大乾!听着倒是挺厉害,但现在他窥天符一脉却好像就只有不超过五个门人。 这让李月白觉得这家伙就是在吹牛皮。 “对了!胖子……你牌子呢?” “害……鸟朝廷给的那玩意儿?现在正经人谁还挂牌子啊!我早劈柴烧了!呃……这不去京城没路费吗?其实就卖给那边那个叫胡云伊的妞儿了!” 听黄逵说着,李月白觉得这家伙倒是一如既往的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