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南下去京城,那李月白顺道也要去一趟祁先郡府直辖的古廊城去把自己的户籍改过来。 在打开洪秋月给的地图确定行进路线后,李月白合上了地图。 …… 五天时间后,李月白来到了福泽县。 和前面她途经两县不一样的时,福泽县害人最厉害的倒不是妖类了……而是匪。 而这里比起前面两县,百姓似乎过的更加艰苦! 她这才一进城不久,就发现福泽县的人几乎都在都在议论南山那座鬼牙山山匪的事情。 在她暂且歇脚的一个客栈里,她听到本地人这么议论鬼牙山那群山匪: “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些山匪一个个都人高马大,有八九尺那么高,生得红发青面獠牙,各个力大无穷!可吓人了!” “我还听说,他们不吃米食,也不喝水!” “那他们吃什么?” “吃人肉喝人血啊!” 有途经此地的外乡人,听本地人这么说后却都对此表示不信。 毕竟吃人肉喝人血的都是妖魔,人会这样? 他们到底有些不相信。 像是其中一对外乡来的小夫妻就不信。 说起这对小夫妻,他们的外形倒是也很引人注目。 那男的生得矮小黑胖,形貌丑陋,整个就是一“黑木桩”。 那女的则生得肤白貌美,眸子里尽带媚意极为勾男人心神。 且李月白注意到,这矮小男子戴了一顶绿帽,女子背着的行囊上则绣有一截红杏。 这就让李月白马上知道这二人所从事的行当——行窑客。 这里的“窑”就是指烟花之地的意思。 自然这“行窑客”就不是什么好行当。 说白了就是有过不下去生活的夫妻,四处奔走男的招揽客人过来,让自己娘子去做那皮肉生意。 像这一类人最显着的特征就是男的头戴绿帽,女的身上绣有红杏意味“一枝红杏出墙来来”。 以前李月白在伊人楼时,总是听孟冬讲笑话时会提到“行窑客”。 却不想眼下就真的见到了。 只能说畸形的世道衍生出了畸形的行当。 对于眼前这二人而言,他们如此做也是为了讨生活。 李月白倒是也没有嘲笑之意。 就见客栈里,那黑木桩一般的男子已然起身招揽起了客人。 惹得客栈内一众汉子都说起了荤话。 但随后,李月白也发现那女子眼中分明露出了不愿。 似乎做这“行窑客”非她所愿。 那黑木桩见此却陡然离地跳起对着自己娘子就是狠狠两巴掌。 他骂骂咧咧道:“你这婆娘……咋的了?都出来卖了,你还有什么矜持不矜持的?” “我……我……我……”女子似有天大委屈低下头,一双杏眸起了水雾,看着惹人怜爱。 但换来的又是那黑木桩两巴掌。 他道:“要不是我路过你们村子,给你口吃的你早就饿死了!现在到你回报大爷的时候了,你跟我耍什么脾气?” 女子这才像是鼓足勇气一样,对着客栈内的人道:“明明是他杀了我一家子……逼着我来做这生意……他……他能有什么理!” “你这疯婆娘!又开始说疯话了!诸位!你们别管她!想和我这婆娘好一次,给我三十文就行!一个晚上五百文!咋样?我这价格公道吧?”黑木桩没有理会女子,而是拱手向着一众汉子说道。 一众汉子虽然都看得出来这女子出来做皮肉生意是被迫的,但到底大家又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 便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身上有钱的这便找起了钱,没钱的也嘴上嚷嚷着要去听窗跟凑个热闹。 眼见这一幕,李月白摇了摇头。 这世道崩坏,却不想人心竟然畸形到了这个地步。 而那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李月白和别人有些不太一样,这便跑了过来跪在她面前道:“这位爷……你救救我好吗?只要你肯救我,你要我做什么都成!不然我就只有死了。” 说着,她一把抓起桌子的碗打碎,拿起瓦片抵在自己脖子上对黑木桩道:“你这恶贼……你杀我全家,还玷污了我!我就是做鬼都不放过你!” 话罢,她就闭上眼睛把瓦片狠狠扎兰下下去。 咣当! 但也听得一声清脆声音响起,她手中的瓦片却不知被什么弹飞了一样,掉在了地上。 又见不知是哪儿飞来的瓦片碎片,不偏不倚刚好飞到了黑木桩脖子上并扎进去。 这黑木桩瞪大眼睛后,当场丧命。 这突如其来一幕,令众人都没有想到。 他们不知到底是哪位江湖上的好手使了这等本事,将这黑木桩给收了。 不一会儿,官府的人便赶了过来。 但因为找不到作案凶手一众衙役只能抬着黑木桩的尸体离开。 而李月白则躲开还在看热闹的众人悄悄上了客栈的客房去休息了。 刚才的一切,自然是她做的。 也就在她关上客房后不久。却有人敲起了门。 “谁?” “恩人,是我。” 李月白打开门,发现是刚刚被她救下的那个女子。 但女子这一声“恩人”也马上引起了李月白的警觉,但面上她对其冷冰冰道:“谁是你恩人?你快走吧!” 那女子则走进李月白房间,扑通一声跪下道:“刚刚那么多人,就恩人对我面露同情……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恩人!你放心,我不会和你说的!” 确定面前的这个只是个普通女子,李月白悬着的心才又稍稍放下一些。 只是面上她还是没有向女子承认是她救的她。 毕竟……这年头农夫与蛇的故事也不是很少见。 …… 翌日清晨,李月白闻声,昨晚有山匪进了城。 街上尽是些被野兽啃噬过一样的死尸。 蹊跷的是,昨晚城门是紧闭着的,且外墙壁四周没有攀爬过的痕迹……但这些山匪却还是进城吃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