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寻雁看着他那张故作姿态的脸,明明是副不错的皮囊,她却感到厌烦。 果然,还是没有谁能取代子恒哥哥在她心里的位置。 “段公子,不管是梅花” “段淮川!” 她想要与他说明白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娇喝。 安寻雁转头望去,是个作妇人打扮,穿着一身蓝色棉布衣裳的女子,女子的相貌本不差,但此时她一副怒火冲冲咬牙切齿的模样却硬是让一张姣好的面庞看着狰狞了起来。 她有些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周边有几个为她指路的学子,在一旁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段淮川觊觎山长千金本就引起了不少学子的不忿,他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 能来白桐书院的无一不是天之骄子,没几个真把他看在眼里,并且乐意被这样一个低了他们身份不知多少的压在头上。 李苏叶气冲冲的走上前来,一双眼睛气的通红,眼中有泪光闪过,但还是倔强的不落下来。 “我辛辛苦苦挣钱供你来白桐书院读书,不是让你另起心思来找女人的!我待你那么好,你便是这般回报我的吗?!”她是真的觉得委屈。 她去府城去卖酒,偶然听到几个白桐书院的学子议论段淮川心仪白桐书院山长的千金,为博那位姑娘的欢心,做了许多暗中讨好她的事。 她当时听到还不信,但那几人说的信誓旦旦的,又没人知道她是段淮川的夫人,犯不着在她面前故意说这种话,她这才不得不相信。 从来白桐书院的一路上,她都还抱有侥幸心理。 直到刚刚亲眼看到他对那位安姑娘说那些话,温柔至极,她只有在之前见他对姜云菀时才看到过那般模样。 这样冷的天气,她怕他在书院受冻,狠心花了不少积蓄去给他置办了保暖的物品,他却能用着她花钱买来的东西,在这种天气去为别的女人去折一支梅花。 李苏叶看到他手中的梅花,气红了眼,一把夺过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 转向了安寻雁气的口不择言:“亏你还是大家闺秀,便是这般不知廉耻的吗?连有妇之夫都要勾引” “住嘴!”段淮川冷冷的看向她,打断了她还未说完的话。 “怎么?心疼了?我有哪里说错了吗?你们敢做,我还不能说了?!”李苏叶冷笑了两声。 “一对奸夫淫妇” “啪!”段淮川被她这番话吓的肝胆俱裂,见制止不了她,只能动了手。 她骂他,骂就骂了,反正夫妻俩闹腾,就是丢人而已,并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但是攀扯到安山长的千金身上,还用这样的污言秽语去羞辱人家,再继续说下去,得罪了安家。 莫要说再在白桐书院念书了,他日后的前程怕是都要完全葬送在李苏叶的嘴里了。 李苏叶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一时惊怒交加下,忘了言语。 事发突然,安寻雁从未面对过这种场景。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的,哪见过李苏叶这样跟疯了似的胡乱攀扯人的架势。 还是段淮川的这一巴掌,这才把她给惊醒。 她气的面色通红,脸色难看至极:“段公子,我自认行得端坐的正,从未对你有任何越界之处,不知为何竟让你的夫人产生了这样的误解。姑娘家的名声珍贵,今日你们不给我个说法,那便去官府去说个明白吧!” 平白无故被人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安寻雁就是再好的性子,这会儿也被这夫妻俩气的不行了。 此事若是不分辩个明白,她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段夫人,你也不看看安姑娘是什么身份,你夫君又是什么身份,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在那纠缠不清,也是安姑娘脾气好没跟他计较罢了。如今怎么你还怨怪伤人家了?可别冤枉了人家。” 给李苏叶带路的几人见势不好,怕此事到时候牵连上自己,连忙出言为安寻雁说话。 李苏叶这会儿根本就听不到安寻雁在说什么,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段淮川的身上。 看着面前这个对她冷淡至极,像看仇人似的看着自己的人,她只觉得自己的一片心完全被辜负了。 她当初不顾名声也要强嫁给他,嫁到段家后为他操持家里所有事务。 他的母亲,他的弟妹,全都是她去照顾。 她以前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却为了他学会了一切家务。 甚至他读书的钱都是她挣来的,他吃穿也全是她一力去操持的。 甚至 李苏叶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她这段时间感到身子不适,今日去府城去看了大夫,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个好消息她原本还满怀期待的想着等到时候告诉他,他肯定高兴极了。 有了孩子,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能更好,过往的一切也能翻篇了。 可是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一巴掌。 李苏叶摇摇欲坠,眼中的泪再也憋不住坠落了下去。 她摸在小腹处的手用力收紧,感到肚子一阵剧烈的绞痛,软了身子跌倒在地。 “啊!” “血!” 周边传来惊呼声,李苏叶疼的满身冷汗,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下裙。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裙子。 鲜血渗透了裙摆,在浅蓝色的裙面上格外的刺眼。 李苏叶晕过去的那一刻想,终究,是这个孩子替她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