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菀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 不过男子与女子的处境本就不一样,她若是要改变自己的阶级与处境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以选。 但是男子不同,何康安可以科举走仕途,凭自己的本事立足于世间。 他如今有她这个表妹做靠山,也不像是前世那般艰难了,仕途定会顺畅许多。 娶安寻雁对他而言是条捷径,却不是唯一的路。 所以他有自己的傲气在,觉得对方既然不喜欢他,那便不用强求。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没本事,书院里想要求娶她的如过江之鲫,她不也一个都没看上吗?”何康安完全没被打击到。 “说实话其实我还挺欣赏她的,她的文章我看过,若是个男儿身,日后必是文人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可惜了,生作女娇娘,误了这一身的才气。” 何康安想起他看过的安寻雁的作品,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可惜。 有本事的人他素来都敬佩,就是没娶到她,何康安也不会说就对这个人有什么恶意。 姜云菀不由想起了当初在桃花村时看到过她作的那幅画,也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声可惜。 “对了,那个段淮川,就是之前姑父的那个学生,你也认识的。”何康安突然想起什么来,坐直了身子看向姜云菀。 “嗯?他怎么了?”姜云菀轻声问道。 可不止认识呢。 “真是不要脸啊,都是男人,当谁看不出来似的,整天在安姑娘面前搔首弄姿的,他都娶妻了!”何康安说起这人来满脸嫌弃,啧啧出声。 “嫁给他的那姑娘是个可怜人,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人呢?” “咳咳”姜云菀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强咽下去后,止不住的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好半天才缓过来。 “搔首弄姿?”她是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个词安在段淮川身上的。 “咳,可能是用词有些严重了些。但是他见天的就往安山长的院子跑,说是请教问题,那一双眼睛只往安姑娘身上瞟。还几次在外人面前赞扬安姑娘的文章与诗作如何如何好,还作了诗给安姑娘,谁看不出他的心思啊?”何康安义愤填膺。 “都是我用剩下的!” “噗。”姜云菀实在忍不住了。 段淮川是搔首弄姿,那作为用过这些招数的‘前辈’,他又是什么? “这满书院的青年才俊,多的是未成亲的,安姑娘都看不上,怎么可能就能看的上他了呢?”何康安嗤笑出声。 还真别说。 姜云菀心里有些不安,段淮川可是男主啊,男主都是不一样的,说不准安寻雁碰上他就脑子不清醒了呢? 不行! 这可不行! “既然你那么看不惯,想办法把此事透露给他妻子,想来他就不能再骚扰安姑娘了,也算是给安姑娘排除了个隐患。”姜云菀轻声提议道。 如今段淮川的一切怕都是依附着李家才有的,不然就段家那个样子,哪还有多余的钱财供他去白桐书院去就学? 笔墨纸砚,来往路费,可都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小人了? 剩下的话何康安没说出来,但是眼中明晃晃的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会?你这是做好事啊,若是安姑娘真被他给蒙骗了过去,那才麻烦呢,安山长与安夫人待你好,你总也得顾及顾及他们。还有那位段夫人,也算是帮了她一把嘛!”姜云菀笑眯眯的说道。 前世的时候段淮川在外就有不少红颜知己,只是后院没有其她人,便能做出一副对李苏叶情深不移的样子来,好似外面那些就不算数了。 前世李苏叶忙的很,忙着赚钱做生意,也没多余的心力去管这些事情,自然是段淮川说什么就信什么,到后来她可能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与段淮川已经绑定为一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多年夫妻过去,她也早不是当初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了,有些事情便选择了睁一只闭一只眼,把自己也给蒙骗了过去。 但是现在的李苏叶可还未成长成那般模样,若是让她知道段淮川现在就有异心了,她还能不能容的下呢? 只要闹腾一番稍微阻挡一下段淮川往上爬的脚步,就已经很好了。 她刚重生时其实有想过想办法直接把段淮川这个祸根给灭了,但是她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就是到了如今也是。 段淮川是有功名在身的,若是出了事,官府定会严查。 她犯不着为着一个人渣搭上自己,她好不容易重来一遭,她惜命的很。 但若是段淮川自己出问题了,她不介意趁机落井下石踩上一脚。 何康安看着她的笑容只觉背后一凉:“他得罪过你啊?” 这点脑子他还是有的。 姜云菀大致把当初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姜家与段家的事情隐秘,何秋香也不会拿这种事跟娘家人说,何康安还真不知道这里面发生过这么多事。 “其实我还挺感激他另娶她人的,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但是他若是发达了,难保世子爷不会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从而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姜云菀叹了口气,一半真一半假。 何康安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一想,确实觉得会有这个隐患。 既然如此,他也不管什么小人不小人了。 何康安心里有了计较。 何康安平日里把自己的原则看的很重要,但若是威胁到他亲人了,他的原则也可以稍稍往后退退。 姜云菀很了解这一点,她在京城,又身在内宅,处处受限,肯定是对付不了段淮川的了。 但是前世家破人亡和她被迫困在一方小院多年的气,她从始至终都没咽下去过。 何康安若是出手打压他,可比她要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