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注视着他散漫的神情，几个小时以前, 他还以为白兰地是因为心虚而故意避免对视，又或者因为傲慢而懒得认真敷衍。</p>
但现在一切，都被推翻了。</p>
“那是为什么？”他问。</p>
那是为什么？</p>
伊森本堂站在广场外，和被挡在外面没办法支援研究所的组织成员会合。</p>
“该死的CIA。”一个准代号成员正在低声咒骂。</p>
“广场塌了一半，普通警察和消防都来了，还有这么多记者，要不是我们躲得快，明天新闻上就是我们。狗屎，下面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能炸出这么大动静。”</p>
伊森本堂点了根烟，又给白兰地拨出去一个电话，无人接听的忙音响起的时候，他想起那群孩子们撤离时的样子。</p>
得知白兰地可能在里面的时候，他以为那群孩子要乱起来。结果最后，在他解释可能还有其他通道时，他们居然什么也没说，以一种超乎常理的冷静，一个接一个地沉默站起。如果不看他们压抑的神情，甚至可能会觉得他们冷酷。</p>
最后撤离的时候，他问之前唯一交流过的那个小女孩梅根：</p>
“为什么你觉得K不对劲？”</p>
梅根垂着头，轻声道：</p>
“我问他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联系。”</p>
卷发少年移开目光，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说：</p>
“可能要很久很久了，你们在那之前，要保护好自己。”</p>
伊森本堂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过来后，白兰地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p>
“卡拉斯号上的事情处理得还顺手吧？你可能还需要再处理一段时间。”</p>
一段时间是多久？</p>
伊森本堂当时没来得及问，现在也没有机会问了。</p>
因为白兰地没有再回卡拉斯号，取而代之的，是坪内森第一次收到boss的邮件。</p>
正式任他代替白兰地暂时管理卡拉斯号。</p>
整整五年。</p>
“……居然有这么久，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就过去，应该就是这两天。”</p>
对面传来哗啦啦的纸张翻动声，比之前略低沉磁性一些的少年声音中带着一点不爽，</p>
“说真的，信息技术部门一天天吹我们的内网防火墙多高级，为什么不敢提建议把资料传上去。”</p>
伊森本堂：“……”他倒是也很希望全部上传，那他的卧底目标直接就换成想办法搞定技术部门，拿到系统控制权就好了。</p>
可惜这是注定不可能的事情。</p>
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较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p>
“因为两个月前，系统还被攻击了一次。就算没有这件事，Boss也不可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p>
接着白兰地的声音也远了一些，像是手机的麦克风被按住了：</p>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p>
“昨晚。”</p>
“啧，别告诉我你是过来过圣诞节的。”</p>
“有任务。”</p>
接着白兰地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我晚两天过去。”</p>
说完也不等伊森本堂回答，电话就挂断了。</p>
即使已经习惯了白兰地这种只说正事，说完就毫不拖泥带水地结束对话的方式，伊森本堂每次猝不及防听到挂断声时，还是会无奈一下。</p>
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听起来，比上次联系的时候好一些。</p>
不过不管哪一次，都比四年多以前，失去消息整整三个月的白兰地主动联系他的时候状态要好得多。</p>
而琴酒也是这么觉得。</p>
那天晚上，居然也算是完成了代号任务的他和白兰地一起被带去见boss。</p>
但是最后走出那座隐秘的庄园的，只有获得了代号的他。</p>
“那边的爆炸很热闹。”卷发少年对那位远比他想象中更年轻的Boss说，“朗姆应该会关注。”</p>
黑泽阵还没有想清楚爆炸和朗姆有什么关系时，就听见坐在沙发上的黑发男人平和地开口，</p>
“爆炸的威力和影响力比我想象中大了一些。”</p>
“因为我也带了炸药，当时一起炸了。”白兰地坦然地说。</p>
黑泽阵不可置信地猛地转头看过去，甚至顾不上是在boss面前，直接质疑：</p>
“怎么可能？我根本没看见。”他更想说的是，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和就在现场的他说一声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