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和唐奎、唐坤正待张口,刘奇道:“看来你们还不死心,不甘就戮啊!” 说罢,刘奇转身对大家说道:“下面有请积福巷敢勇镖局掌柜和镖头、镖师!” 邓三勇带着三个壮小伙子走了上来。 刘奇道:“邓三勇,请你介绍一下这几个人!” 邓三勇瓮声瓮气地道:“是。这几个是我的侄儿,也是徒弟,也是我们敢勇镖局的镖师邓明、邓伟和丁晓农。” 三个壮小伙上来抱拳鞠躬,甚是威武。 刘奇对大家说道:“大家应该还记得,之前,我给大家卖了一个关子,就是,倭寇的刀剑到底是怎么进的殿州城?” 大家叫道:“是啊,这可是个大问题,必须得搞清楚!” 刘奇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说罢对邓三勇几个人道:“听说,你们敢勇镖局曾经给苏长起他们家的永昌货栈保过镖?” 邓三勇道:“是。积福巷好多人家都请我们保过镖。不过,永昌货栈的镖我们只走了两次,就再也没有走过,而且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 刘奇道:“既然你们是住在积福巷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为什么有钱不赚呢?是他们不愿意你们保镖吗?” “他们倒是痴心妄想!可我们不愿意!”邓三勇轻蔑地道。 “为什么啊?”刘奇问道。 邓三勇道:“五年前走的两次镖,一次去京城,一次去陕州,都是贵重物品,远道保送。去陕州那次,我的侄儿,也是我的徒弟邓明,为了保镖,差点被土匪杀死。”他顿了一下,道,“可是,直到五年后的今天,你还没有把保镖费用付给我!我这三个徒弟、侄儿去找你们要,你们竟然把他们痛打一顿!可有此事啊,老虔婆?” 肖嬷嬷立刻叫嚷起来:“我们已经付过了……” 邓三勇打断她的话,气愤地道:“那是付的首款,只给了两成,之后的八成你们给过了吗?如果你们全部给齐了,我邓三勇今天再来索要的话,那我就剁了自己的脑袋给你当球踢!” 肖嬷嬷立刻低下头,无法辩白。 刘奇皱着眉头道:“难道就因为这个金钱的事情,你们彼此就做不成买卖吗?” 邓三勇道:“那倒不全是因为这个!关键是,他们做生意很不规矩!” “怎么就不规矩啊?”刘奇惊讶地问道。 “第一次走镖是进京,保得镖是什么大家知道吗?私盐!回来保的是什么知道吗?生铁!” 大家“喔”地一声惊呼。要知道,盐铁可是国家专卖物资,私人严禁买卖! “第二次走镖是去陕州,保的镖倒是不犯禁的货物。可是回来时,在进殿州城之前,他们偷偷在一个小码头弄了一些东西夹在麻包里面,我们并不知道。结果在进殿州城时,守城府兵要检查麻包,我们才知道里面藏了倭刀!” 众人惊呼:“什么,原来倭刀倭剑就是他们带进城的?” 陶敏、陶荣也是目瞪口呆,惊诧这苏长起可真是胆大包天! “没有的事!是你们栽赃陷害!”肖嬷嬷极力叫嚣,都破了音。 邓三勇道:“是不是我们栽赃,可问一下当时的守城府兵魏俊大哥。你们当时胡搅蛮缠,说你们是京城永昌侯府的,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检查?可是魏俊大哥瞧着你们心虚的样子,坚决要求检查麻包,果然查出猫腻!为了报复,事后你们把魏俊大哥的两条腿都打断了。你们敢否认吗?” 正说着,有两个小伙子抬进来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双腿扭曲、形容枯槁、面色死灰的老者,正是府兵魏俊。抬担架的是他的两个儿子。放下担架他们就来打肖嬷嬷和唐奎、唐坤。刘奇也不制止,任凭两个小伙子把三个人渣打得在地上翻滚、哀嚎。 邓三勇又补刀道:“后来我听说,守城府兵都怕他们,看见他们,连哼都不敢,直接放行。你们想想,有多少倭刀倭剑就这样被他们带进了殿州城!” 刘奇笑道:“不承认?再让你们见两个人!” 阿水娘和曲琅走上前来。阿水娘已是哽咽不能语,还是曲琅控诉道:“……这些倭寇,先是打断了我义兄的双腿,后来又打死了他,还拐跑了我义兄的媳妇!” 刘奇又一挥手,衙役压着两个人走进大堂。刘奇道:“你们没有忘记吧?这可是你们永昌货栈的两个伙计!捕头大哥,你来说说情况!” 范捕头立刻上前道:“我们把永昌货栈的所有伙计全部抓起来了。他们供述,在积福巷尾的芭蕉林里,有你们货栈的地库,里面全是倭刀倭剑弓弩等兵器!” 众人都惊呆了。 刘奇连珠炮似的结案陈词:“七年前,也就是辛卯年腊月,身为倭国甲府大名的沢口健二,派遣倭寇猪口太郎从倭国甲府出发,来到了殿州涂家米铺,把自己装扮成铭城水灾灾民,得到涂家同情成为米铺伙计,从而潜伏在殿州城长达七年之久。” 刘奇停顿了一下道:“五年前,也就是甲午年六月,将军夫人林簪娘生育公子苏源,引起京城侯府的忌惮,于是派苏长起夫妻和干儿子唐奎、唐坤等四人到殿州来,目的是给将军大人使坏。不久你们跟猪口太郎相识,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做起了所谓的生意,其实是将我们大成严禁销往倭国的大米、布匹、铜钱,甚至还有弩箭等兵器贩卖到倭国,从中谋取暴利,胆大包天,罪证确凿!” 肖嬷嬷等人张口结舌,辩无可辩。 刘奇继续喝道:“你们夫妻、母子和倭寇猪口太郎沆瀣一气,蛇鼠一窝,造谣中伤,诋毁诬陷堂堂朝廷四品大员、威烈将军苏瑞尚,目的就是要擒军先擒王,夺军先夺帅,挫败将军的威风,损害将军的名声,因而形成官不能带兵,兵不听指挥,从而严重影响军队的战斗力,动摇殿州军营的军心和士气,无法与倭寇抗衡!幸而我们将军大人意志坚定,宠辱不惊,忍辱负重,身先士卒,智勇双全,悍不畏死,这才粉碎了你们的图谋,使你们的罪恶阴谋付之东流!” 肖嬷嬷等人已是目瞪口呆。 刘奇轻蔑地道:“五年前,也就是甲午年中秋节,你们夫妻、干儿和倭寇猪口太郎在殿州回凤楼结拜为干亲,当天你们为结拜之事,打残秦七郎,打伤回凤楼老板凤恒之父和伙计。证据确凿,不容狡辩!之后,你们更是蛇鼠一窝,变本加厉将我大成的紧缺物资大米、布匹、铜钱,还有弩箭等兵器,通过倭寇的八爪鱼丸号战船,销往倭国!” 肖嬷嬷等人已经浑身筛糠,惊惧交加。 刘奇乘胜追击道:“这些年来,将军苏瑞尚剿灭倭寇身先士卒,多次身负重伤,立下大功,得到殿州百姓的拥护和爱戴!撼不动将军大人和殿州军营这两座岿然堡垒,你们不甘心失败,就和倭寇勾结,对将军一家进行疯狂报复!于壬辰年腊月,也就是将军大人的公子还不到半岁时,倭寇对将军大人在上、下李厝的家进行突然袭击,将将军夫人林簪娘剖腹杀害,年仅二十六岁,留下不到七岁的女儿和不到半岁的儿子,造成这年轻的母亲和年幼的子女阴阳两隔的人间惨剧!同时被害的还有通判徐迪大人!!” 肖嬷嬷等人脸色已是灰败,冷汗满身。 刘奇逼前一步,继续道:“众人皆知,军营乃国家军事重地,闲人一律免进!可你们接受倭寇猪口太郎的指使,多次窜到殿州军营,名为索要孝敬费用,实际上是到军营为倭寇刺探殿州军事情报,包括军营人数、武器配置、执勤巡逻、粮草运输等等绝密情报。然后交给倭寇猪口太郎,协助他绘制了军事地图!为倭寇侵扰殿州充当马前卒和死士!这些,可是刚才猪口太郎亲口承认!” 肖嬷嬷和她两个干儿已经是屁滚尿流,臭气熏天! 刘奇痛打落水狗:”今年腊月初八日,乘将军苏瑞尚带兵外出剿匪不在家的时机,你们这几个倭寇的狗腿子,与倭寇相互勾结,受倭寇指使,故伎重演,变本加厉,再次窜到上李厝将军府邸抢夺、毁坏粮食、耕牛、牛车、农具、家具和银两等财物,还企图杀害将军大人的小姐和公子,当乳娘李嬷嬷以身护主时,你们就用锄头锄开她的眉心,以致于李嬷嬷血溅当场,气绝身亡!你们这可是为倭寇报仇雪恨了!” 肖嬷嬷、唐奎、唐坤等人已经手脚酸软。 刘奇步步紧逼道:“虽然杀死了李嬷嬷,可你们仍不甘心,因为你们的目的是要替倭寇除了我们将军大人的儿女,所以,你们狼子野心不死,继续围攻、殴打两个幼小的孩子,还有乳娘的一对儿女,妄图置他们于死地!” 肖嬷嬷等人已经瘫倒在地。 刘奇继续咤问道:“你们万万没有料到,杀害将军儿女不成,苏长起反被少年英雄李旺一刀砍死。你们为了完成倭寇交办的任务,不惜栽赃诬陷,罗织罪名,要把我们杀寇英雄李旺诬陷为枉杀无辜百姓的土匪、凶手,企图杀了李旺,为你们这些倭寇帮凶报仇!” 刘奇字字诛心,肖嬷嬷等人已经魂飞魄散! 刘奇继续道:“你们不仅要杀掉李旺,更要构陷、嫁祸将军大人苏瑞尚和通判大人刘希,企图把整个殿州的军事和知府的官员全部一网打尽。你们的狼子野心,何其毒也!” 肖嬷嬷等人已经成为活死人,唯有一丝生气。 刘奇继续道:“苏长起被李旺大义除害,你们母子三人身陷囹圄,就在这殿州知府府衙审案的关键时刻,你们的干儿子、干兄弟,倭寇猪口太郎,一是为了抢劫我们殿州的粮食,二来也是为了替你们母子报仇,助你们母子脱困,然后顺手牵羊,企图将你们劫狱纵放!” 刘奇咬牙切齿,声色俱厉地道:“直到刚才,你们这些倭寇的帮凶还在这知府大堂上口口声声要取我们杀寇英雄李旺的脑袋,白药拿去祭奠倭寇帮凶苏长起!怎么,猪口太郎带着倭寇杀死杀伤我们殿州,包括李嬷嬷、顾阿水在内八十多名百姓,你们还嫌不够吗?” 肖嬷嬷等人完全不知道刘奇在说什么,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命休矣…… 百姓们的耐性完全被消磨殆尽,忍无可忍,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死有余辜,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死有余辜!” 刘奇心里呼喊着苏澜的话:捻死臭虫那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