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对马老的质疑，林老似乎无力反驳。 “你什么你！你个老顽固，早就该清楚这一点了。” “就因为你，挡住了多少人发财的路！”马老似乎解开了封印，骂得一点都不含糊。 林老这番羞辱，似乎气到血压都飚了上来，得亏旁边的人及时扶住了他。 双方沉默了一会，周围的人，甚至都不敢大声的呼吸。林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马老，一把年纪了，你还折腾什么呢。” 马老也沉默了一会，挣扎了一会，语气低沉的说道：“恩义不能两全。” 说完，也就住口不再言语。 “诶。。”林老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这也是我们林家亏欠你的。” “你走吧，不管多少人，只要愿意跟你走的，都走吧。” 他的表情十分的沮丧，仿佛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马老听到这里，眼中也闪现出一丝挣扎，不过很快便被他压制了下去。双手一抱歉，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老，保重。” 转头对着林老身后的堂主和各方话事人，大声说道： “我马季德，自幼加入洪门，与洪门同生死，共进退。洪门于我有恩，我马某亦无愧于洪门。” “我曾许下承诺，要随洪门，替我华人同胞，在哥谭打下一片天地，我做到了。” “然，林氏父子，不思进取，固步自封。令我洪门数十年无有长进。我曾一再劝诫，均无有成效。我本无可奈何，唯有随顺自然，眼瞅我华人同胞生活日益艰难，心痛万分。” “近日，我自发现商机，本欲放手一搏，替我华人再创基业。然林氏父子，以祖训为由，百般阻拦。令我举步维艰。” “万般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今日，我马季德与洪门，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各位英雄好汉，若有愿随我马某一同重出江湖，打下一片天地的热血男儿。我马某自当倒履相迎。” “明日午时，我自当在唐人街门口静候佳音。” 顿了顿，马老中气十足的说道：“百年基业，不是守住的。不思进取，盛唐亦有衰落日。” “我辈今日一别，不为利益，只为替华人，谋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说完，抄起拐杖，高视阔步的走出了大厅。 一众话事人，表情各异，心思不一。却是没有任何人敢拦住马老。 彻底懵掉的林唐倒是想要上前拦住这位从小护着他长大的长辈，问个清楚。 可刚要起身，却被不知道何时走到他旁边的林老，给死死的按在了位置上。 原本自以为年富力强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帮平日里一开会就说身体抱恙，一干活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家伙。 力气大到他愣是全力想起身都没站得起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哪有一点平常病怏怏的样子？ 眼见马老走了出去，林唐心里焦急万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突然，他感到手上一松。刚刚还死死的按得他动弹不得的林老，此时又摆出了一副虚弱的模样。 重重的咳了几声，然后用虚弱的声音，愤怒的说道： “走吧，都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么多年是我不想发展吗？那能发展吗！” 说着说着，又咳嗽了起来，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 林唐赶紧去给他顺顺气。拍了几下，林老摆摆手，接着说道： “我知道，这么些年。你们心里都有意见，包括你。” 说完，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林唐。 “没有没有”林唐一脸尴尬。 林老也没管他，自顾自的说道：“有意见呢，我也能理解。” “就像我当初，也埋怨我爹。管东管西，一点不理解我。” “如今，轮到我来当这个老啰嗦了。”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老一辈，也该退下了。” “今天叫你们过来，也是不放心马老。他为洪门付出了一辈子了。哪怕闹到今日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亏过洪门。” “他就是这个性子，一辈子了。老了还不安生。” “你们啊，如果有愿意跟着马老一起去闯的，那就去吧。我林某绝不会阻拦你们。” 说完，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了桌椅上。 转转头，仿佛刚刚注意到周晨在这里一般，勉强的挂起笑容，语气疲弱的说道： “市长先生也在啊，真是让您见笑了。” “不知市长先生有何贵干？” 周晨只是站起拱拱手，林唐便在林老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下周晨的来意。 林老听后，也只是摆摆手 “那刚好，今天大家都在这里，那我就一起说了吧。” “市长先生不嫌弃咱们洪门，准备组建一支警察部队，维护哥谭的治安。” “如果有愿意加入的，你们就和林唐说。有愿意跟着马老走的，你们。。你们说不说都行吧。。” “洪门，也是时候出去走一走了。” “就这样吧，散了吧。” 说完，摆了摆手，也就瘫坐在座位上，静静的开始发起了呆。 话事人们等了一会，眼见林老的确不再有吩咐，也就一一抱拳告别。只是出了正厅，便成团的私下商量而去。 无论事情起因如何，现在已经不再重要。马老此举，让沉寂数十年的唐人街，迎来一次巨大的动荡。这对于他们每一个人而言，都是一次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挑战。 眼见话事人们逐渐散去，林老虚弱的挥挥手，让林唐去把正厅的大门给关上，看看还有没有人在外。 林唐不疑有他，走上前，四处打量了一下，确认没人后，关上了门。 回头一看，林老正生龙活虎的站在周晨面前，一本正经的和周晨讨论着事情。 哪里还有刚刚半分要死要活的模样。 “你们这。。”如果说林老有这变化，林唐多少还有一些心理准备。 看着周晨那一脸淡定的表情，他的心里多少是有点不是滋味了。他一脸幽怨地走上前，看着周晨说道 “周市长，你这就不地道了吧。有这种事情，你就不能先知会我一声吗。” 周晨转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我事先也不知道啊，不过，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林唐立马闭了嘴，感觉自己的问话就是纯属多余。 自己就像是和女神表白被拒的舔狗，还非得巴巴的跑上去问一句为什么。 短短的时间内，自尊心被羞辱了 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