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既然回来了,七十二寨自然会前来效忠。”花镜辞说道。 “哼!你想的倒是美!” “你老怼我干什么,胡子不想要了!?” 曲音尘下意识捂着自己浓厚的大胡子,气势上不能输。 “你个老婆娘,敢拔我胡子试试!” “你看我敢不敢!” “……” “我这些弟妹们脾气都比较冲,不要放在心上,我们继续!”夜师解释道。 “没事没事,谅解谅解!” 几猫异口同声,心中很是同情这位夜师长老。 “难怪这夜师长老性格古怪,我看是被其他三位长老逼疯了吧?”白糖小声吐槽道。 “……” “哈哈哈!” 花镜辞,音如是和曲音尘大笑不止。 “大哥啊大哥,听到没有,这小白猫还替你解释了解释!”音如是调笑道。 “大哥,辛苦!”花镜辞这么说着,忍不住偷笑。 “小白猫啊,我们大哥本就是这个性格,哪儿被我们逼疯啊!哈哈哈!” 曲音尘的大嗓门让众猫忍不住捂起耳朵。 “老爷爷,能不能把声音放小一点啊!”小青道。 “抱歉抱歉!” “咳咳。” 小插曲过后,气氛又低沉下来。 “现在七十二寨各自为营,早已脱离宗宫控制,就凭我们如今的势力,想要收复七十二寨……” 夜师说到一半叹了口气。 “再困难也难不倒我们星罗班!”白糖喊道。 “你这丸子!” 武崧则是附和道: “丸子说的对,我们一路走来什么困难没见过,自然不惧风险!” “对呀!俺们要拯救唱宗!” 四位长老看向星罗班几只小猫的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情。 曲音尘则是大笑着走上前,一掌拍在白糖后背上,将白糖拍得一个趔趄。 “这小身板可不行呐!” “……” 夜师正了正神色,说道: “当年黯攻打唱宗,唱宗一盘散沙,因没有宗主,黯便将宗宫里所有的长老全部魔化。” “那老爷爷老奶奶,你们怎么没事?”白糖疑惑问道。 音如是没什么好气地说道: “当年,我们私自放走银唱儿,被那些长老联合关押进密牢里,等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唱宗早已沦陷,我们只来得及救走一部分弟子,隐匿起来……那一战,我还损毁了它……” 音如是抱起月琴怜惜地轻抚着断裂琴身,眼中流露出悲痛的神色。 “阴差阳错躲过一劫啊!”夜师感慨万千。 “后来,我们四猫一起渐渐收复了自己的山寨,并在暗中不断解救被魔化的弟子,等待时机。”花镜辞道。 曲音尘满是愤慨之意: “这一等,就是十年呐!” “老宗主既然回来了,我们也是时候夺回宗宫掌控权了!” 金婆婆睁开眼,摆了摆手。 “师父……” “我老了,收复唱宗的重任就托付给这群孩子了。” “老宗主!” 星罗班几猫心中也有些惶恐,不知怎样才能不负金婆婆的期望。 “七十二寨如今掌权者是谁?”金婆婆突然问道。 “成夫人……” “她?” “成夫人!?” “她乃七十二寨之首,韵力……仅次于宗主。” “……” “如今我们的势力与宗宫抵抗尚且不易,更遑论其余山寨。所以我们下一步,收复宗宫!” 夜师一语定音! ———— —— “燕婆婆,您突然找俺来,可是生病了?” 一只背着药箱的猫匆匆走进一间土胚房,推开了房门。 “小张大夫来啦,我没事,看看他吧!” 被称作燕婆婆的老太太从炕上摸索着下来,迎着张大夫进屋。 张大夫朝炕上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一只长得很俊秀,看起来很是年轻的猫面色灰白,毫无血色,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满是血渍,但看上去布料很好。 要不是胸膛微微起伏,自己都差点认为燕婆婆捡回来了一只死猫。 “婆婆,您真是太胡来了,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把他带回家来,万一恩将仇报可如何是好?” 张大夫耐心地劝说着眼前这个眼盲的可怜婆婆。 自从燕婆婆眼睛瞎了,孙儿走了,就只剩下她一只猫生活,也是可怜,大家平时能帮衬的都帮衬着,一晃啊,也过了十年了。 “小张大夫啊,我在山里听到声音,找到了他。毕竟是一条命,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也算为飞儿积点德,让他过得安安稳稳,平平安安。” 张大夫叹了口气,拗不过眼前这位婆婆,走上前,查看起了那猫的伤势。 一看不得了,差点把张大夫吓得魂都没了。 “这……这……” “小张大夫啊,怎么了?” “没……没事!” 岂止是没事啊,这猫还活着都是个奇迹啊! 身上伤口已然感染发炎,现在起了高热,胸前那伤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像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自己也就是村子里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感冒发烧,跌打损伤还能看,这自己还真不敢看啊! 这猫不简单,万一惹上杀身之祸可不好…… “婆婆,这……这猫您还是趁早为他准备……” “小张大夫!” 张大夫也没想到平日里脾气一向和蔼可亲的婆婆竟然发火了。 “小张大夫啊,您治不了也不能放弃他呀!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没命多可惜啊!” “那……不管了,我尽力治,要是没能撑过去,您也别怪我是庸医。” “小张大夫是这里最好的医师,怎么会是庸医呢?如果他活下来了说明他命不该绝,要是没能撑下来也是命中注定,我们尽力就好!” “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 张大夫打开药箱,为那猫处理发炎溃烂的伤口,又熬了药。 “飞儿现在应该也同他一般是个大小伙子了吧?” “婆婆,他可比你那孙子大多了。” “那也是小伙子了!” “是是是。” 待药熬好了,嘱咐好燕婆婆回去时,天已经大黑了。 屋子里没有火光,燕婆婆在地上摸索着打开一个草席,躺了上去。 谁也没有看到,在这个黑暗幽静的房间里,一双幽深的紫色眼瞳缓缓睁开…… 一晚上,燕婆婆时不时爬起来看看炕上猫的情况,到午夜的时候,摸着那滚烫的额头,燕婆婆只能去打水给他降温。 一直忙活到天将亮的时候,床上的猫才渐渐退了烧。 “娃儿啊,只要撑过了高热,就算你捡回一条命了喽!” ———— —— 翌日清晨,燕婆婆习惯性地出门到菜园子里浇水,然后拔一些菜,挎着篮子去集市上售卖。 大家也很照顾燕婆婆,为了让她老人家能早早回去,都是哄抢一空。 待燕婆婆回到自己的屋子,敏锐地感受到床上的猫醒了。 燕婆婆摸索着向前,朝炕上伸出手,想要探探那猫的额头,却被抓住了手腕。 “你是谁?!” 燕婆婆放下手里篮子,用另一只手抚上西门的额头,感觉还微微有些发烫,但没什么大碍了。 “小伙子醒了?饿不饿,正好到早饭时间了,我给你做些粥填填肚子,别饿着了!” 西门看着眼前这位老婆婆,却见她眼中没有焦距。 原来看不见吗? 西门稍微放下心来,记忆回笼,也想起自己不小心摔下山坡,滚到了一个村子脚下,被这只猫救了。 “多谢婆婆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燕婆婆没回话,四处摸索起来,终于找出一件麻布短衫和一条黑色裤子。 “先将就着穿一下吧,你那衣服我帮你洗了。” “谢谢。” 西门接过那件宽大的麻布短衫和黑色裤子,有些疑惑。 这独居的老婆婆怎么会有男子衣服,难道他还有儿子!? 不行,绝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这是我很早之前还看得见的时候给我孙儿缝的,想着他长大了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这个背影佝偻的老婆婆,西门心中有些酸涩,穿好衣服,想要撑着身子下床。 “你好好静养,家里只有老婆子我一个。” 西门的动作顿住了,却见燕婆婆朝另一间屋子走去。 绝不可能是普通猫民,她好像对自己的身份毫不在意,若是寻常猫民碰到自己这种重伤的,定会怀疑是遭到追杀的猫,谁也不愿惹祸上身,她却不在意。 她眼角的纹理好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飞儿…… 星罗班……大飞! 是了!就是他! “你……到底是谁?” 过来好一会儿,见燕婆婆端着一碗清淡却浓稠的粥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饿了吧,老婆子也没什么能招待你的,想来你平时也不是过拮据日子的猫,看不起这白粥,但为了伤,将就着吃几口吧。” “婆婆不要误会,我什么都不挑。” 西门也是饿极了,几日下来精疲力尽,韵力也全部耗尽,早就饿了,端起碗就喝了起来。 “婆婆,还没请教您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燕翎,他们都叫我燕婆婆,你也这么叫便是。” “好的燕婆婆。” “小伙子怎么称呼啊?我摸着你那衣服上带着皮毛翎子,是外乡来的?” 西门想了想,说道: “我叫……西门,是眼宗的京剧猫,路过唱宗,不料遇到魔物群……” “小西啊,不嫌弃先在婆婆家里住着就是,好好养伤。” 本想推辞,但看到眼前这老人,西门犹豫了。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这老猫和那大飞定然有关系,或许可以在此等待时机! “那就……谢谢婆婆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