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辞,怎么又是你!” “嗯……距离上次来已经过了快四个月了,怎么,不会你又出什么事了吧?” “好像没受什么重伤啊?” “你懂什么,回光返照的时候他也与平常无异,说不定是病入膏肓了!” “……” 洛辞听着吉祥如意的碎嘴子,捏了捏眉心,身子一个趔趄。 “坏了,我就说他不行了吧!” “喂!要死死远点,别想碰瓷啊!” “……” 洛辞很是无奈的开口,说道: “我敬二位是前辈,二位又何必如此戏弄我。” “别,现在你都比我们厉害了,前辈受不起。” “就是。” “今日前来,有要事与谷主商谈,带路吧。” “谷主不在,你下次吧。” 吉祥话音刚落,就听见山谷上空传来一道悠远的声音: “吉祥如意,你们这嘴,何时能收敛一点,退下思过去吧。” “是。” 吉祥如意乖乖住了嘴,掌着竹筏回去了。 “请。” 洛辞转身,身后的白色气旋变作黑色,并不惊讶谷主会在那里,洛辞径直走了进去。 古战场四处散发着死亡和腐朽的气息,阴云遮蔽了这方空间。 穿过极窄的裂谷,走在空旷的土地上,那些折断的刀戟,慢慢被风沙掩埋,如同那不堪回首的历史,永远被埋葬在过去。 “十二座牌坊之下,百年前大战的战场吗……” 远远瞧见远处一棵巨树的轮廓,走近了,却见是一株粗壮遒劲的枯树,树干缺失了大半,已然没了生机。 树前站着一只猫,见身后洛辞走近,谷主并未转身,自顾自地说着: “我的身边,不乏韵光笼罩的猫。他们善良,开朗,言谈中充满了睿智,举止中散发着光芒。但当我转过身去,用余光探视,所见的,皆为混沌。” ———— —— “你想知道,都知道了。” 洛辞看着棋盘上已然失衡的黑子与白子, “若小黑所言无误的话,这次……” “是最后的机会了。” “是因为他救了我,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没错。” “不必多度忧虑,哪怕不出这变故,他也支撑不了几次了,更何况,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更是一次机会。”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更要做好万全准备。”洛辞笑着在棋盘上又落下一颗黑子。 “这才是你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吧。” 谷主抬起头看向洛辞,洛辞颔首,手一挥,桌子上的棋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 纸张有些陈旧,微微泛黄,上面绘着一个阵法,透着诡异的红。 谷主微微惊讶一瞬,认真起来,问道: “这阵法可是禁术,你确定……” “那创造它的猫明知是禁术,不还是创造了吗?更何况,你们已经尝试过了吧?”洛辞很肯定。 “是啊,尝试过了,失败了,不过,” 谷主话音一转, “不过,我觉得,这一次,会成功。” “那就多谢谷主了!” ———— —— 阴霾山谷, 一个巨大的青色法阵将整个阴霾山谷笼罩在内,而外面的猫看不出任何异样。 一个暗红色的大阵在阴霾山谷上空缓缓成型,在暗沉的山谷以及混沌的映衬下,更显骇人。 “稳妥一些,我们一起!” “好。” 洛辞和小黑同时将自己的血滴在了阵眼处,瞬间,整个阵法迸发出耀眼的红光,中央出现一个太极图案,一白一黑慢慢交融,又随即黯淡下去,消失无踪。 “如此便好了。” 洛辞不知道自己在布阵时的心情是如何的,反正高兴不起来的。 只希望永远没有用到它的一天…… 只是,不可能的。 因果轮转,种下的因,得到的果,如同一团线,太纷杂了,谁又理得清。 ———— —— 洛辞和小黑刚回到碑林就见幻夜已经静候多时。 “大人。” “讲。” “眼宗宗主瞳瞳朝着唱宗而去。” 洛辞眉头蹙起,想起那西门。 “幻夜,你可知打宗是否有异猫,异能比较特殊?” 幻夜思索起来,最后摇了摇头。 “属下不知。” “只是当年岳家助大人收复打宗之后的几年间,岳家家主似乎不满自身功力,一直在闭关,岳家由他的弟子代为打理,渐渐稳住了打宗各个名门。” “三足鼎立吗?倒是有些手段。” “知道了,退下吧。” “是。” “阴摩罗。” “在。” 小黑话音刚落,阴摩罗便从一旁走了出来。 “我不希望任何猫妨碍我的计划,你明白我的意思。” “属下明白。” 阴摩罗握着扫帚退了出去。 “听说唱宗是一个隐居调养的好地方,不妨去休息休息。”小黑提议道。 “也好。” 欢欢从树后边跑出来,冲洛辞和小黑喊道: “欢欢也要去!” “不行。” “小黑叔叔好坏!” 欢欢转头来找洛辞,抱着洛辞的大腿就开始撒娇。 “洛大叔~求你了!” “欢欢要过养老生活吗?每天喝喝茶,晒晒太阳,泡个温泉什么的?”洛辞问道。 欢欢大惊,迟疑地松开了手。 开什么玩笑,让欢欢去干这么无聊的事情,不要不要! “那洛大叔,小黑叔叔,再见!” ———— —— 一只猫急匆匆跑进竹楼,朝着屋内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报!” “铮——”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出,就见一个身着藏蓝色衣衫,脾气火爆的老猫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一把古琴,正在调弦。 “急匆匆的干嘛!差点弦就断了!” “花……花长老恕罪……是……是……”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时,二楼的房间内缓缓走出一只穿着明绿色袍子,看上去年纪更大,胡子花白,很稳重的老猫,手里还端着冒热气茶壶。 “夜师长老,是……是老宗主回来了!” “什么?!” 楼上又传出一阵粗犷的吼声,一只胡子厚重,身材肥大,穿着棕褐色袍子,印着金色花纹的老猫走了出来,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曲音尘你干嘛!” “花镜辞,你吼我干什么!你打麻将输给我七十个铜板,你还没还呢!”曲音尘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二长老,三长老勿要为此小事争吵,当下之事要紧。” 一楼的另一个房间内走出一只穿着深紫色碎花长衫,身材较为匀称,嗓音比较尖细的母猫。 花镜辞一看到音如是心里就憋着一口闷气。 想想自己与她也不差多少岁,为啥人家保养得那么好,根本看不出已经八九十了,还跟五六十的一样。 “音如是,平时咋没见你出来,整天在那捣鼓你那断琴,再搞一把月琴不行啊!还是你音家拮据到一把法器都没钱买了?”曲音尘故意讥讽道。 音如是听了这话也不恼,面上带上毫不在意的神色: “三长老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也整天玩弄你那大鼓,结果那韵力不也丝毫没什么长进?” “你!?要不是看在你年纪最小,又是一寨之主,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曲音尘气得吹胡子瞪眼。 “老娘我给你脸了!” 音如是额上青筋暴起,怜惜地放下月琴,扯着嗓子就要跟曲音尘干架。 “来呀,跟你大爷我大战三百回合!别说三百回合,三回合我就能把你这婆娘打趴下!” 守卫在一旁很是无奈的扶额,满脸黑线。 这两位只要聚到一起就没有一次能心平气和的待过一炷香,半炷香都没可能! 这时,一直看着这场闹剧的夜师开口了, “行了,三弟,四妹勿吵了。” 几猫停下了争吵,谁也不再说话。 就见夜师一改往日稳妥的作风,激动地握住守卫的猫爪,使劲晃着。 “你说老宗主回来了?可是真的?!快快请她进来,我要见见老宗主!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老宗主了!” “……” 大哥这反差,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习惯个毛线啊! ———— —— “班主婆婆,您说那些长老真的会让您回来吗?” “婆婆?” “呼——呼——” 只见金婆婆依靠在靠椅上呼呼大睡起来。 “……” 白糖深吸一口气,刚要扯着嗓子喊,就听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声,白糖的话也卡在了嗓子里。 “老宗主!!!” 只见一只穿着明绿色长袍的狸猫跑了进来,一下子冲到了金婆婆脚边,大哭起来。 “老宗主啊!我的老宗主啊!您可算回来了!!!” “您是不知道啊,我这些年过得有多难啊!” “……” 几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唯独荣光无奈扶额。 白糖戳了戳武崧的肩膀,凑近武崧耳边,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 “那个……额……臭屁精,这老爷爷当真没事儿?” 武崧回神就要上前把地上的老猫拉开,被荣光按住了手臂。 “不必担心,这位是唱宗大长老,夜师,师父的心腹。” 听闻这话,几猫也放下心来,却见金婆婆悠悠转醒,笑呵呵地望着眼前的猫,来了一句: “哎呦,好俊俏的老头,荣光啊,师父我可不想要哟!” 夜师如遭雷击,松开了手,整只猫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金婆婆。 “老宗主……” “嗯?!老宗主是谁呀?” 众猫齐齐跌倒。 “哦!我想起来了……” 星罗班几猫已经不抱期待了,只有夜师期待地望着金婆婆。 就见金婆婆缓缓开口, “老宗主,是你呀!” “……” “老宗主啊!您这是怎么啦!” “您不记得我了!我不活了!!!” 说完就要朝外跑,被迎面走来的花镜辞,曲音尘和音如是拦了下来。 “大哥,太丢脸了!” 花,曲,音三猫没脸看,但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家大哥,拜把子的。 “您是真对老宗主言听计从啊,她说啥你都信!” “她骗你的!” “啊?” 夜师愣愣回头,却见金婆婆捂着嘴咯咯咯地笑。 星罗班几只小猫更是有些怀疑,这几只猫真的是长老吗? 这夜师长老,性情,真……真跳脱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不经逗!” “十二年了,老宗主您还是一点没变。” “也就你信。”三猫吐槽道。 “咳咳。” 随即,夜师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四猫一起躬身行礼, “参见老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