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不管是女娘还是婢女,头上的装饰最少也是一根发簪,一枚珠花,富贵人家的女娘多的头上带十几枚珠花的都有,就连最不受待见的婢女也是一根木簪,一枚珠花。 可是柳衡面前的这位女子,看打扮像是婢女,身上的衣服缎子不便宜,就连她头上的簪子也价值不菲啊。 这样的一位女娘,头上却没有珠花。 柳衡盯着面前的婢女,眼神中完全没了刚刚对待梦罗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狠厉。 婢女被柳衡盯怕了,加上她心中本就有愧,身子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婢女无意间飘向一个方向,眼神中满是求救的意味。 “来人,把这位女娘带回去好好审问。”柳衡直接下令,把婢女抓走。 婢女走之前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神情从慌张渐渐转向了失望。 大理寺办案结束,女娘们也被放行一个个往外面走去。 而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可云溪楼外面还是灯火通明的。 梦罗走了出去,发现外面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仔细一看竟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父母。 “父亲,母亲。”梦罗带着喜鹊几乎是小跑着往他们的方向过去。 “罗儿啊,有没有受伤?出了什么事啊?有没有被吓到?”梦严文在见到梦罗的那一刻,嘴巴就停不下来。 梦罗只能在自家马车前,安慰着父亲的情绪,拉着母亲,丝毫没有上车的意思。 三人又等了一会,才等到从门口磨磨蹭蹭走过来的梦倚。 智菱只是看了梦倚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梦严文也对着梦倚冷哼一声,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梦倚也只能随着梦罗一起上了马车。 终于回到了自家庭院,梦文梦武兄弟俩早就等在了门口。 一看到梦罗下来,迫不及待上前询问梦罗的状况,也拉着梦倚安慰着她。 到了大厅,智菱并没有让梦罗他们回房,而是支开了梦文梦武,拉着梦罗俩姐妹聊天去了。 于是,一刻钟后,大厅的情况变成了,智菱拉着梦罗询问她这几天发生的事。而梦严文则在严厉地批评梦倚。 “罗儿,母亲听闻云溪楼出了事,吓坏了,你没事吧?有没有牵扯进案子中?有什么就告诉母亲。”说着,智菱转过头,对身边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严妈妈说,让她去备一些安神汤。 “母亲,我没事,我并未见到过尸身。当时我一直在房内,是有人来传唤,我才知道出了事。反倒是梦倚,她似乎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智菱听后,还是让严妈妈去备一碗安神汤了。 “你知道错了吗?还敢私自出逃,连婢女都不带,你知道我们发现你不见了有多着急吗?”梦严文对着梦倚十分严厉。 梦倚则是跪在梦严文对面,一言不发。 “罗儿,你把这几日发生的事都说与母亲听,母亲要知道你这几日的事才好放心啊。” 梦罗点点头,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后,智菱被吓得不行。她原以为是一时想不开自尽的案子,谁承想是有人犯案。 智菱立马阻止了梦严文继续指责梦倚,反而把梦倚拉起来坐在了智菱的另一边。 梦严文也顺势坐在了梦罗旁边。 而梦文梦武两兄弟竟也端着些吃食过来了,看到梦倚已经没事了之后都松了口气。 “倚儿,日后你可不能再如此任性了,你可知若不是罗儿派人来知会,我们都急的要去大理寺报案了。”智菱看着梦倚,苦口婆心地教导她。 梦倚低着头,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也是知道错了。 “罗儿,那你得罪了那大儒的孙女,日后会不会趁机报复啊?”梦严文突然开口,把智菱的注意力全部转移了过去。 “没事的父亲,那巧文慧只不过是一介女流,日后她去的花会我不去就是了,哪能给她什么机会。 只是,大哥,或许就避免不了了。”梦罗担忧地看向梦文,梦文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没事。 “没事,你大哥年轻,就该在官场上好好磨练磨练。”还未等梦文开口,梦严文先开口,证明了梦文的家庭地位。 “父亲!大哥就算再怎么磨练,也挡不住大儒的故意针对啊。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要委屈大哥了。”梦罗再次看向梦文,试图争取他的同意。 “妹妹不必觉得对不住我,倘若我在场,那个巧文慧敢为难你,我也会替你出头帮你报仇的。”梦文微微一笑,他一直很温柔。 “哎呀,你不用管你大哥,你大哥怎么样都行。”梦严文丝毫不在意梦文的感受。 “父亲!!大哥才华出众,不做文官确实是委屈他了。以我所见,不如大哥去当谏官,或者去大理寺当官也行。” “你大哥?去当谏官,那不得朝堂大乱?再说,以你大哥这个细胳膊细腿的,跳起来都没我膝盖高,他还去大理寺当官?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梦文脸都黑了。不愧是自家的老父亲啊! 梦武也丝毫不掩饰地对梦文的嘲笑。 “父亲!大哥只是显得不那么强壮而已,哪有你说的跳起来都没你膝盖高啊!再者,去大理寺也是当文官,倘若混的好还能成为大理寺卿的左膀右臂呢。”梦罗不服气,替自己哥哥出头。 “哈哈哈哈哈哈,他,去当大理寺,别到时候上了公堂,反倒是去捣乱的。” “父亲!”梦文终于忍不住了,和梦严文互掐起来,二人一来一回,倒像是兄弟间的吵嘴一般。 智菱一直看着梦罗,在她心里,梦罗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她日后也可放心,以梦罗的性子在外是不会受欺负的。 此时,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梦文与梦严文的拌嘴声,时不时夹杂着梦武的笑声。 而梦倚似乎是成为了整个屋子里唯一被遗忘的人,她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一家人,自己反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最终,这场闹剧由智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揪着梦严文的耳朵离去。 而梦罗等人也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