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槐左右看了看,见周遭无人经过,悄悄摸下水去。
他尽量放慢自己游泳的动作,力求并不发出一丝声音,不带起一片水花。
陈槐顺利摸到水栅边,他用力想要掰开栅木,只是栅木虽然外表看起来已经开始腐烂,但是毕竟原本有碗口粗细,内里仍旧存有几分韧性,为了不闹出动静,他也不敢硬来。
他转了转念头,将身姿往下一沉,脚尖很快够到了输水渠底,是松软的淤泥。
浮上水面换了口气,陈槐深潜到水底,用双手掊开淤泥,想要从水栅底部穿过去,却被栅木一角勾住了长衣。
“见鬼,早知道把外衣脱去了”,陈槐大感不妙。
水下已经被他搅浑,他睁不开眼睛,更要命的是刚刚掊开淤泥已经用了太多时间,他能明显感觉自己胸腔内的空气已经被慢慢耗尽,心脏也开始像是大战时擂起的战鼓,咚咚咚的急切地响个不停,四肢也渐渐不听使唤了。
好在从小到大都在河边长大,水性练得足够好,虽是狼狈,但他的脑袋却越发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他强自平定心神,脚下踩了踩水,调整好身姿,准备褪掉长衣。
正当他准备褪掉长衣的时候,他发觉水栅正被人用力提起,他的衣角也顺利从水栅上解脱开来。
忽如其来的帮助让他如释重负,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双脚一蹬,浮上水面。
水面的前后一边是匠作坊内院,一边是东市的外巷,只是他在的位置,依然漆黑一片,这里位于小厮居住的留房的下面。
“这房子底下的水渠里一准有大鱼,咱们一拉水栅它受惊了,瞧这泥花,搅得多大呀!”
“先忙完今天,改明儿咱们来摸了它炖汤喝,老鱼的汤最是鲜美……”
陈槐正要大口呼气,却听到匠作坊内院有人隆隆说笑,紧忙张大嘴巴慢匀匀地吐纳,好让自己不至于打草惊蛇。
“你下去看看咱们的桶能不能漂过去,别卡在房子底下了”,院内有人言语。
“哎呀,没问题,不用看……”
“瞧你懒的,就趴趴身子低个头的功夫,又不让你下水,能把你累死还是淹死喽……”
话音一落,陈槐听见内院的脚步声扬起,一道影子投进水面,他赶快潜进水中。
“没问题!”
还没等陈槐浮出水面,只听得水渠中接连传来一串“噗通”声。
陈槐椅住水渠的一边,悄悄漏出半个脑袋,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发现水面上漂着七八个方圆三尺的大木桶,细细一听,桶内竟传出“呜呜”的声音来。
“木桶里面装的是人?”陈槐做出判断,心中也不由得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