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平康坊的十字街,出了坊东门,陈槐随着周文自来到东市大街上。
大街上挤满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往前行了百十步,周文自身姿一转,旋进一家文玩店中,他从货架上随手取了一把纸扇放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随即问迎上前来的店家道:“掌柜的,这把纸扇卖多少钱?”
“公子好眼力,看这落款,是碧波馆的韩工让的手作,只需十两纹银”,掌柜的狡黠一笑。
“韩工让的纸扇才卖十两银子?”
“正是正是”,掌柜的紧忙接话。
“太便宜了,不买”,周文自把扇子折起在手中一转,复归原位。
掌柜面上有些不悦,不过一闪而过,他觉得周文自在说反话,紧忙折了个价报道:“七两,看公子喜欢,要不给七两吧。”
周文自冷冷一笑,他转过身去,朝向大街,背对店主念道:“韩工让的印鉴缺一个角,你下回记得仿的像一点。”
“哥哥好眼力,竟然能认出落款不对”,陈槐口中惊叹。
“那是自然,韩工让是我阿兄的桃义兄弟,他当然能认出他的印鉴了”,周文若笑着补充。
“这一幅扇子就能卖十两银子,那这姓韩的岂不是发财了,一天画上两幅,便吃喝不愁了”,陈杨眼前一亮。
“十两?韩工让可是长安有名的文坛俊才,方才二十便官拜校书郎,是大儒崔辅仁的得意弟子,标个五十两的价码要买的人也是趋之若鹜,就这价儿韩工让还不稀罕画呢,市面上没几幅他的真迹”,周文若解释道。
“要是我,我一天画十幅,先把钱赚到手再说”,陈杨不无艳羡地道。
“物以稀为贵,真到了满大街都是,那就不值钱了”,周文若说出不一样的看法。
“五十两才买一副扇子?”
在大梁,平常人家一年的生计所需也不过十吊钱,折算过来差不多正好十两银子,过惯了穷苦日子,陈槐听得一把扇子就敢要价五十两,不免口中唏嘘。
“五十两还多吗?咱们大梁首头上的几个大儒,你知道一幅字要多少银子吗?”
“多少?”
“两千两!”周文若比划道。
“我哩个乖乖”,陈槐听着,感觉有些眼晕,两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仿如天文数字,在十里乡,一亩良田才不过十两银子,稍微动动手的一幅字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换得两百亩良田,这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很快释然。
这里毕竟是长安,是大梁帝国的京师,帝国大半有钱有势的人都生活在这里。
水涨船高,都是有钱人,那钱便不值钱了,就像都是高官显贵,那谁比谁更显赫呢?所以一切都要看跟谁作比,在哪作比,大雷音寺的灯芯下了界那也是仙。
就拿自己新爹陈春生来说,一个户部六品的令史,在长安甚至都排不上名叫不上号,但到了开阳,那也是县太爷都要去巴结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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