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他们也习惯了,杜甫,你何必要去误导他们呢?” “让他们去田里种田,什么也不要想,很开心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杜甫做了个礼说道,“诸位还是请回吧。” “杜山长,不瞒你说,我们此次前来,是希望你关掉扬州书院。”顾常晋说道,“大都督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关掉书院,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杜甫很平静地回答道:“这座书院承载了很多人的理想,我不会关掉他的。”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你还有时间想,如果不关掉,也可以,但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说完,这顾常晋转身便离开,陆云和朱景然跟在后面。 萧恒则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住,杜山长,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 几人便这样走了。 可是这股气却憋在扬州书院众人心中无处发泄。 他们也无法发泄,因为这些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们只是平民家的孩子。 “我去一趟大都督府!”说着,唐睿就冲出人群。 “子凌,不要冲动!” 后面有人喊他。 “这些人欺人太甚!”唐睿大声道,“我去大都督府!” “大都督现在不在扬州。” “去找其他人也行。” “我们只是学生,不要给大都督添乱了。” 但唐睿却不听他们的,出了书院,去马厩取了马便一路朝大都督府奔去。 此时,离开书院的朱景然冷笑道:“杜甫这个老顽固,还以为自己能顶住,今日是我们来讲道理,明天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怪就只怪建宁郡王自己找死!”陆云也笑起来,“那澄心堂和云秀坊可是好的,说起来,我们还得多谢建宁郡王为我们做了嫁衣,他自己找死现在背上谋反的罪名,以后我们就可以在苏州、常州,把造纸和纺织做得更大! 说话之间,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群人。 “咦,是何人如此大的阵仗。”顾常晋眺望过去,前面骑着马的人成群结队,马蹄声轰隆作响,路边人群连忙退到两边。 “江都城今日有哪位大人物过来?”朱景然疑惑道。 说话间,那些人越来越近。 萧恒定眼看去,却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他只与李倓见过一面,但却深深烙印在了脑海中。 萧恒脱口而出,震撼道:“是建宁郡王!” 三人同时朝他看来,朱景然道:“萧三郎,你在说什么!” 萧恒面色已经陡变。 “哪里是建宁郡王?”陆云急忙问道,他像是老鼠听到猫来了一样。 “那就是!”萧恒怔怔地指了指人群中那个衣着光鲜,器宇轩昂的少年郎。 很显然,李倓也见到了萧恒。 他带着人浩浩荡荡过来。 “萧郎君,今日如此巧,竟然在江都城的大街上遇到了。” 李倓人未到,洪亮的声音混着马蹄声到了。 若是放在今日之前,萧恒见到李倓,必然无所畏惧,甚至在李倓面前锋芒丝毫不收敛。 但此时,萧恒的心态却有些不一样了。 他神色僵硬,背后冷汗直流。 直到李倓过来,他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参见大都督!” 见萧恒这般行礼,已经错愕震惊的另外三人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参见大都督!” 李倓好奇地问道:“这三位是?” 萧恒立刻选择了沉默。 顾常晋沉默,朱景然沉默,陆云也沉默。 李倓更加好奇:“为何不说话,难道本王问一问名字,也能让人害怕?” 李倓是真的好奇,上一次见到萧恒的时候,这家伙还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样子。 “在下顾……顾常晋。” “在……在下……在下朱景然。” “在下陆……陆云。” 一听这三个人自报名字,李倓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顾朱陆三家。 李倓倒也不是对这三家有敌意。 李倓的风格从来不是以情绪和简单的对错去评判他人。 利益嘛,谁都会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很正常。 上层世家维护自己利益,普通百姓也会维护自己的利益。 之前杀人也不是敌意,而是处于利益考量。 既然人都杀了,局面维持住了,更没必要无缘无故见到人家的家人就喊打喊杀。 李倓笑道:“原来是顾家、朱家和陆家的人,来江都做客,也不提前跟本王说一声,本王也好派人去迎接,备好宴席,以尽地主之谊啊!” 顾常晋连忙说道:“怎敢劳烦大王,我等只是恰巧路过,不做停留!” “是是,不做停留!” 说完,几人便要走。 李倓却很热情地说道:“之前我们有些小恩怨,本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本王其实也并不想与诸位的家族结怨,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谈,本王现在就和萧家有合作,你们可以问萧恒,本王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这话倒还真不是场面话,而是李倓一直以来做人的原则。 做生意嘛,赚钱嘛。 生意不是打打杀杀,生意是坐下来好好说话。 萧恒被说得一脸懵逼,但转念一想,上一次自己在大都督府跟这位建宁郡王聊天,对方似乎真的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萧恒本能地点了点头,本不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表态,随即硬着头皮说道:“大都督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三人都震惊地盯着萧恒。 温和? 一言不合把人的脑袋挂在城墙上示众,还他妈的温和? 萧恒啊萧恒!你之前在我们面前吹牛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诸位既然来了,不如去我府上做做客,本王也正好有一些事想跟诸位聊一聊,劳烦诸位回去给家里长辈传个话,就说我欢迎他们来江都,我很敬重他们。” “是是是,我们一定传达,只是今日实在有些事,不宜久留,告辞,告辞!” 几人正要走,前面却忽然有一人骑马飞奔而来。 那人正是唐睿唐子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