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好情绪,抬脚想出去与姜姩碰面,便见有个身影似旋风一样窜出来。 鹤承佑绕了许久的路,终于拦下了姜姩,他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 还有意无意抛出媚眼,动不动就撩拨鬓边的须发,单手撑在柳树上,笑道:“沈姑娘,别来无恙啊。” 姜姩和桑璇傻眼半晌,桑璇仔细打量他一番,心下暗想:“长的不错,不过肯定是个臭流氓、普信男。” 姜姩嘴角扯了扯,往后退几步,“鹤二公子有何贵干?” 鹤承佑继续撩拨须发,“哎,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不如趁着现在,跟小爷我出去玩玩?” “玩什么?”她问道,心里已经记起沈执玉说的话,四周静悄悄,很少有人经过,她开始警惕起来。 鹤承佑站直了身子,一步步朝她走近,桑璇当即站出来挡在她面前,呵斥出声:“你干什么,滚远点!” 被个丫鬟这么一骂,身为少爷受人尊敬可不干了,“嘿哟”一声,“你个丫鬟也敢大呼小叫,我和你家姑娘说话,你滚一边去。” 桑璇不让步,昂首挺胸叉着腰瞪他。 鹤承佑气极了,见桑璇长的不错,便心生歹念,伸出手就要摸摸她的脸,忽然屁股一疼。 被人大力踢了一脚,整个人摔进草丛中。 他大呼一声,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谁!谁敢踢小爷!” 在草丛里被尖枝刺到,脸也被刮了道浅浅的小口子,他恼怒至极。 未等他从草丛里站出来,便被江壹似拎小鸡仔一样提出,重重扔到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 鹤承佑一直痛呼的喊叫,指着江壹就破口大骂:“你是谁家的狗腿子,居然敢如此待我!” 江壹叉腰立在他面前,“我是你爷爷的爷爷,你的老祖宗。” 鹤承佑撑着地站起来,便是见到谢长砚挡住了姜姩,忽然记起这应该是沈家的人。 心里有些慌乱,怒色也慢慢消失,谢长砚虽不露怒容,可那冷若冰窟的眼眸,实在让他背脊生寒。 自知有错在先,只想赶紧逃离,刚刚转身要跑,又被江壹踹了一脚。 他宽大袖口中忽然跑出一只黑乎乎的虫子,极细极小,在地上蛄蛹着往前。 鹤承佑急忙伸手想抓回来,被江壹抢先一步,江壹看了半晌,惊了一下:“王爷,这是相思虫,这混小子肯定想给王妃下蛊!” 闻言,姜姩、谢长砚、桑璇三人都纷纷蹙起眉头。 谢长砚见多识广,走过去看了看,确实是相思虫,还是出自南昭国的品种。 难怪这鹤承佑明明没多少魅力,却吸引得江南不少姑娘倾心爱慕,更有甚者爱而不得投江跳崖,为他争风吃醋,甘愿做外室坏了名声。 鹤承佑还放话:“江南就没有小爷我拿不下的姑娘。” 原来是全靠这相思虫啊,谢长砚回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姜姩,心里开始后怕起来,若她被下蛊了,岂不是荒唐和束手无策。 思及此,眼里渐渐染上愠色,用帕子把相思虫收好,很想当场杀死这令人作呕的人。 可他刚到江南时去拜了佛,还记得高僧说他手染多人鲜血,此后需要积德行善,不得再杀生,那高僧还说他有一场渡不过去的情劫。 便硬生生忍了下来,思绪飘荡的短短时刻,便有一群家仆风风火火赶来。 见到江壹制住挣扎不断的鹤承佑,跑在前头的一位老嬷嬷老远就开骂:“哪个狗胆包天的,居然敢对我家公子无礼!” 随后便跑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那老嬷嬷一看就尖酸刻薄,一身肥肉,脸上还擦着浓浓胭脂,头戴红花,实在不伦不类。 “哎哟我的公子,您可受苦了,”老嬷嬷心疼不已,扶起鹤承佑好一番查看。 江壹早已经得了谢长砚的口令松开此人,两人就静静看着他们。 老嬷嬷还想再骂,便被鹤承佑拦住,他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毕恭毕敬道:“多有得罪。” 刚想走,便被江壹拦住,谢长砚手速极快,把相思虫放入鹤承佑的耳中,用内力催进去。 他忽然定在原地,双目空洞半晌,江壹急忙躲开,用力扯来老嬷嬷,不过须臾,鹤承佑目光恢复正常。 第一眼便是看到疑惑不解又气得脸歪嘴斜的老嬷嬷。 他唇角扬起,一把就抱住老嬷嬷的双肩,甜甜喊着:“心肝宝贝儿,我好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说完就要亲上去,老嬷嬷吓的哇哇大叫,鹤承佑还能控制自己,一边干呕一边又忍不住上前。 在旁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忍不住犯恶心。 “把这老嬷嬷捆了,打几下让鹤二公子心疼心疼,”谢长砚一脸坏笑着。 江壹立马照做,但见后山处,老嬷嬷被五花大绑,江壹扯了树枝抽在她身上。 鹤承佑在旁哭着:“放开她,有事冲我来,别碰她。” 后又低下头不想看,可一听到老嬷嬷的痛呼声,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嬷嬷欲哭无泪,对上鹤承佑含情脉脉又疼惜十足的眼神,她快要晕了,这都什么事。 她可是鹤承佑的奶妈,一直照看着他长大,相当于半个母亲,怎么现在成了爱人。 姜姩看的一愣一愣,桑璇笑到滚在草地上停不下,“江南日后可要多了对少男老妇的爱情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