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地藏王菩萨

秦烨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更显得他面容平静无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说道：「哎，真是可惜了这块好木头，居然被虫蛀了。」 说着，他松开捏着黄杨木的手指，任由木块顺着指缝向下滑落，作势要将它扔到一旁堆放废料的木筐里。 「慢着！」叶凡原本带着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来，同时伸出手臂，想要阻止秦烨的动作。 秦烨的手指在距离木筐边缘只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他转头看向叶凡，眉头微微上挑，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仿佛不明白叶凡为何如此激动。 叶凡尴尬地收回手，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秦兄，这黄杨木虽然有虫眼，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能用，只要你雕刻技艺高超，化腐朽为神奇，说不定还能雕出一尊独一无二的佛像呢！」 秦烨心中冷笑，叶凡这小子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想用一块有问题的木头来让我出丑，门都没有！他将手中的黄杨木重新拿起来，细细端详着，仿佛在认真思考叶凡的建议。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木头的纹理，指腹能感受到木头的温润触感，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木香，但这香气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霉味，那是虫蛀后留下的痕迹。 秦烨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这……不太好吧？万一雕刻出来的佛像不伦不类，岂不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叶凡见秦烨犹豫了，心中更加得意。他故作大方地说道：「无妨无妨，雕刻之道，贵在创新，只要秦兄用心雕刻，就算雕刻出来的佛像与众不同，相信佛祖也会理解你的心意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秦烨的神色，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动摇或者慌乱，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秦烨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秦烨见叶凡一再相逼，心中冷笑更甚，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黄杨木放回桌上，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叶凡，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好吧，既然叶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叶凡，而是拿起刻刀，重新开始雕刻起来。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也不再迟疑，刻刀如行云流水般在黄杨木上游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奏响了一曲动人的乐章。 周梦菱原本担忧地看着秦烨，此刻却被他的动作吸引住了。她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紧紧地盯着秦烨手中的刻刀，看着他如何将一块看似残缺的木头变成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叶凡原本自信满满地等着看秦烨的笑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发现，秦烨的雕刻技艺远比他想象的要高超得多！ 怎么可能？叶凡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疑惑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思绪。他明明在黄杨木里动了手脚，那块木头内部早已被蛀空，根本不可能雕刻出完整的佛像！可秦烨此刻的动作却如此行云流水，仿佛那块黄杨木完好无损一般。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难道是自己低估了他？叶凡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死死地盯着秦烨手中的刻刀，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凡手中的檀香木已经逐渐显现出一尊佛像的轮廓，那佛像栩栩如生，宝相庄严，让人一看便心生敬畏。叶凡放下刻刀，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哈哈，雕好了！」叶凡朗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周围的宾客闻言，纷纷围了上去，看着叶凡雕刻的佛像，赞叹不已。 「叶少果然是雕刻大师，这佛像雕得真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啊！」 「是啊，这佛像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叶少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真是前途无量啊！」 听着众人的吹捧，叶凡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斜眼看向秦烨，眼中满是挑衅之色。只见秦烨依旧不紧不慢地雕刻着，手中的黄杨木在他灵巧的操控下，逐渐呈现出佛像的雏形。叶凡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秦兄，你这佛像雕刻得怎么样了？可别告诉我，你还在雕刻那块虫蛀的破木头啊？朽木不可雕也！」叶凡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秦烨对叶凡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他微微低着头，目光专注地落在那块被他握在手中的黄杨木上。他手中的刻刀时而轻柔，时而有力，仿佛在与这块木头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木屑随着刀锋的游走，如细雪般飘落，带着淡淡的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叶凡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看着秦烨手中那块千疮百孔的黄杨木，仿佛看到了一堆即将散架的烂木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等待着秦烨出丑的那一刻。 「我说秦大少，您老人家该不会真的要把这堆破玩意儿硬生生拼成个什么玩意儿吧？」叶凡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却满是嘲讽，「我劝你啊，趁早放弃吧，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叶凡话音刚落，几个平日里就喜欢巴结他的公子哥也跟着起哄：「就是啊，秦少，要不，你认输吧？反正你也不缺这一局两局的。」 这些嘈杂的声音传入秦烨的耳中，却被他自动屏蔽在外。他仿佛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眼中只有手中那块黄杨木，以及心中那个逐渐清晰的佛像轮廓。他手中的刻刀，随着呼吸的节奏，有条不紊地雕琢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自信。 周梦菱站在不远处，目光始终停留在秦烨身上。她看着秦烨专注的神情，听着刀锋划过木头的沙沙声，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秦烨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可是这一次，他面对的对手是叶凡，是公认的雕刻天才，而且，他还用了这么卑劣的手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烨手中的刻刀始终没有停下。那块原本坑坑洼洼的黄杨木，在他的雕琢下，竟然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嗯？那是什么？」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秦烨手中的黄杨木看去。只见原本坑坑洼洼的木头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虽然还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却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这……这怎么可能？！」叶凡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明明在黄杨木里动了手脚，这块木头根本不可能雕刻出完整的佛像，可是现在，秦烨不仅雕刻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形，而且，那个人形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感…… 难道，他真的还有什么后手？ 「哼，雕刻出个人形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等会儿就散架了！」叶凡嘴硬道，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烨手中的刻刀越来越快，而那块黄杨木上的佛像也越来越清晰。 人群中，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激动地喊出了声：「是……是地藏王菩萨！」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口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秦烨手中的黄杨木望去。只见那原本坑坑洼洼的木头上，此刻赫然出现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地藏王菩萨！ 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人们纷纷赞叹着秦烨鬼斧神工般的雕刻技艺。 一个穿着唐装，留着山羊胡的老者，颤巍巍地挤到人群前面，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秦烨手中的地藏王菩萨。他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浑浊的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妙啊！妙啊！」老者忍不住赞叹道， 「这尊地藏王菩萨，雕刻得真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啊！」 只见那地藏王菩萨，头戴五佛冠，手持锡杖，锡杖上挂着九个环，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另一只手托着一颗明珠，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地藏王菩萨慈悲的面庞。 他的面容慈悲而祥和，双目微闭，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世间的一切苦难都无法撼动他内心的平静。而那些原本坑坑洼洼的虫眼，此刻竟然像是地藏王菩萨身上经历了无数苦难的证明，非但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更增添了一份悲悯和庄严。 反观叶凡，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烨手中的地藏王菩萨，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但他却浑然不觉。 和秦烨雕刻的那尊栩栩如生的地藏王菩萨相比，叶凡雕刻的那尊佛像，虽然也技艺精湛，宝相庄严，但总觉得少了一丝灵动和神韵，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显得呆板无趣。 「这……这怎么可能……」叶凡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烨手中的地藏王菩萨，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明明在黄杨木里动了手脚，这块木头根本不可能雕刻出完整的佛像，可是秦烨不仅雕刻出来了，而且还雕刻得如此传神，如此的……不可思议！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秘法不成？」叶凡心中暗自想到，看向秦烨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忌惮。 就在这时，秦烨放下了手中的刻刀，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献丑了。」 「秦少，你这雕工，简直神乎其技啊！」一个身材高瘦，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男子，满脸崇拜地看着秦烨，激动地说道。 「是啊，秦少，你这哪里是献丑，简直就是给我们露了一手啊！」一个打扮时尚，化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子，也跟着附和道。 「秦少，你这尊地藏王菩萨，简直是鬼斧神工，我出十万，你把它卖给我吧！」一个挺着啤酒肚，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财大气粗地说道。 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对着秦烨一阵吹捧，言语中满是羡慕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