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夫妇脸上露出喜色,连忙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回家,老婆婆还将披风塞到维心手里,“多谢贵人关心,小人配不上这好东西,只要等那‘大人物’走了,官爷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维心脸色也有些难看,抱着那披风左右为难。 摊主夫妇言语中对“大人物”的反感谁都能听出来。 【大人物只是路过,只是路过啊!】064跳脚! 地方官员私征税款,衙役当街打砸,最后在百姓心中都变成了“大人物”的错。 若不是“大人物”要来,这些官爷不会为难他们。 有一种虚假的天真,让人不忍直视。 朱挽宁没有动作,程炳握着她的手不由更紧了一些,她沉默良久,久到064都忍不住担心她了,她忽然说:【数三个数。】 064一脸懵,【宁宁?】 朱挽宁收拢手指,像是汲取力量,【数三个数,我就好了。】 064愣了一下,乖乖数数:【一,二三!】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朱挽宁抬头,自然而然地松开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这人带走,其他人放回去。” 程炳目光紧紧盯住她的面容,后者脸上笑意虽淡,却不像是特别伤心的样子。 包围的锦衣卫唰地收了剑,只有李小高被用绳子反捆住了手。 众衙役脱离禁锢,却不敢轻易抛下老大,握着自己的刀蠢蠢欲动,“老大!” 李小高行事虽然嚣张,但脑子还是比其他人好用一些,沉声道:“既然小姐有意放过你们,就赶紧回衙门去!” 只有他们回去了,才能找府尹大人把他救出来。 或者再拖一会儿时间,其他街道负责巡街的人发现异常,自然会赶来救援,只是来的人少了,怕不是这位小姐护卫的对手。 然而就凭这陌生小姐敢当街与衙门作对,手下护卫又人高马大,李小高也摸不清,这人到底是太过狂妄无知,还是真的有什么倚仗在身。 众人对视一眼,有人叫道:“管你是哪家府上小姐,我警告你别动我们老大!衙门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动!” “就是!别以为老子怕了你们,这儿是陪都的地界,跟衙门对着干,你们家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住口!” 程炳的人还没说话,李小高的脸先黑了,他还在人家手里,不管后面如何干涉,他是真正受罪那个倒霉蛋!这群孙子是嫌人家脾气太好吗?! 朱挽宁根本不跟垃圾话抬杠,她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回去告诉你们府尹大人,戌时三刻,我自会去府衙拜访。” 有人恼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温大人不敬!” 李小高欲哭无泪,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手下一群没脑子的?果然是姓齐那个捕头派来害他的吧?!人家都敢对温大人不敬了,又岂是小小衙役可以挑衅的?! 程炳长剑铿然出鞘,剑光一闪,几名衙役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刀也握不住,哭天喊地痛呼起来。 他对着愤怒的眼神风轻云淡道:“我家小姐脾气好,不跟你们计较,但不代表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们对她的挑衅。” 朱挽宁鼓掌,竖起大拇指,“程哥干得漂亮!” 064:【】你清醒一点,人家在替你装杯啊你不要破坏氛围!!! 闹剧看得足够多,朱挽宁也累了,维心唤来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车夫,扶着自家殿下上了马车。 还好因为晌午降温,还没什么人出来溜达,不然朱挽宁也没心情放过那几个不长眼的衙役了。 程炳吩咐副官收尾,自己跟着上了马车,“今晚一起去?” 朱挽宁翻着维心给她准备的零食茶点,点了点头,“你,我,维月,就我们三个。” 程炳满意了,又问:“需要准备麻袋吗?” 朱挽宁:“?” 程炳道:“他借你名头敛财,这种人不打一顿不知道利害。” 朱挽宁:“好有道理。” 不过你不是认识温玉函?你这样去打人家爹合适吗? 064:【你还真打算纵容程炳胡闹?】 朱挽宁顿时唏嘘:【我还是个孩子啊六六,什么时候给了你我需要拦着人胡闹的错觉?】 纵容这种词用在她身上合适吗? 064:【嘶也对,你明明是那种风平浪静都要搅浑水的坏蛋。】 朱挽宁:【谢谢,对了,今天不喝奶茶,火鸡面有吗?】 064觉得不对劲,这人购物都有自己一套逻辑,什么时候还会跟它商量了? 【你想干嘛?】 【我今天忽然很想挑战变态辣。】朱挽宁平静道:【来吧,用你强大的搜索能力找出最辣的那种,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064:【】这什么糟糕的台词。 李小高被带回宋府,修整了一天的二叔终于精神焕发地迎上来,“少东家,东西已经全部运回后院了。” 朱挽宁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礼貌道谢:“多谢二叔。对了,之遥她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 宋二叔顿时有些担忧,“之遥没有派人送您回来吗?这也太不懂事了,失礼之处,您多海涵。” 朱挽宁不习惯被长辈这么尊敬,“您客气了,之遥指了留香来着,我想自己逛逛就推拒了,不是她的问题。” 旁边宋伯有些紧张道:“老爷,少东家,老奴听闻今日游园出了大事,有人落水” 宋二叔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看向朱挽宁:“少东家,小女可还安好?” 朱挽宁安抚道:“没事,落水的两位姑娘一个姓高,一个姓闻人,之遥似乎有些交情,留下照顾了。” 她没说宋之遥救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的事,这种细节还是让宋二叔自己处理得好。 宋二叔表情虽然放松些许,却依旧有些忧心,闻人家的姑娘落水?这事情可大条了。 只是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不能把公主牵扯进来,宋二叔整理心思,邀请道:“昨日疲劳,招待礼数不周,今晚” 朱挽宁婉拒:“今晚我还有别的事,二叔不用管我。” 宋二叔便道:“那少东家自便,有事传唤一声即可。” 回到暂居的别院,朱挽宁支开人,关门关窗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程炳维心以为她心情不好,识趣地退了下去。 一刻钟后,少女推开窗子,嘴巴红肿,一张一张地哈气,拿帕子掩住鼻子,眼睛水蒙蒙的,可怜兮兮道:“维,维心,牛奶!我要牛奶!!” 事实证明,系统出品,必属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