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洁点点头，“行，麻烦你了。” 方洁掏出一块钱塞给宋国强，“发电报吧，那样快一点。” 宋国强把钱收了，“剩的，我回来给你。” 方洁点点头。 宋国强没再废话，大步朝宋家走去。 李珍知道婆婆是中风，当场一屁股坐在炕上。 她现在也懒得计较婆婆怎么变成这样的，脑子里就一直盘旋着婆婆中风了，瘫了，他们得给她端屎端尿伺候她。 想想就恶心，李珍快崩溃了。 宋国强话带到，转身去了宋大鹏屋里。 宋大鹏也是常年不上工的主，不过他媳妇黄娟倒是上工的，宋大鹏整天躺炕上病怏怏的。 宋国强进去的时候，他在炕上呼呼大睡。 宋国强叫了半天才把他叫醒。 宋国强也是服了，自己亲妈昨日就送医院，这人在屋里也能睡得着，咋这么冷漠呢？ 同村几十年，他是一点搞不懂这个小伙子，明明年纪不大，比他小多了，却没有一点上进心，整天混吃等死，他看不惯这样的人。 宋大鹏揉了揉眼睛，“啥事啊？” 宋国强晕，没好气道：“你妈病倒了，是中风，在县医院呢，宋大龙在那守着呢，你赶快过去看看吧。” “哦。” 宋大鹏淡淡应了一声后又躺下了。 宋国强本就是暴脾气的人，一看这情况，踹了宋大鹏两脚。 宋大鹏不高兴地说道：“你干嘛？” “我才想问你想干嘛？” “我睡醒了再去。” “你何时睡醒啊？” “不知道。” 宋国强深呼吸，他是真想揍人。 宋大鹏缩到土炕角落里，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叫她们去吧，我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她们可以照顾我妈。” 宋国强回头，就看见门口探头往里看的宋大妮和宋二妮。 宋国强更气了，不悦地说道：“宋大鹏，你咋好意思的，自己亲妈病了，你在家睡觉不去照顾，派自己两个女儿去，你要点儿脸不？她们还是孩子。” “说到她们姐妹俩，我想问问你和你媳妇为什么不让她们去上学？我记得宋大妮8岁，宋二妮也快7岁了吧。村里比你家困难的家庭都送孩子去学堂了，你家条件不差啊，干啥不送？” 宋大鹏瞥了一眼两个女儿。 淡淡道：“女娃子上学干啥？浪费钱。” 宋国强作为宋家屯的大队长，还是耐心劝说：“学知识不分男娃女娃，学了知识好处多着呢。” 宋大鹏撇嘴，“有啥好处，等她们过几年嫁人了，还不是给人家生孩子带孩子，一辈子围着男人和孩子转，学了没用。” “谁说的啊，有知识可以嫁得好一些，说不定还能在城里找个好工作。” “得了吧，我看那两丫头愚笨得很，不是上学的料。大队长，你别劝了，我家大妮二妮上不上学跟你没关系。” 宋大鹏油盐不进，把宋国强气坏了。 甩甩袖子走了。 反正也是他们宋家的家务事，他们爱咋滴咋滴，他不管了。 宋国强走后，宋大鹏便给了两个女儿两毛钱，让她们去县城照顾宋老太太，他躺下来接着睡觉。 宋大妮和宋二妮一直等到下午才有牛车去镇上。 车上还坐着宋国强，他去镇上办点事儿。 看见宋大妮姐妹俩，瞬间黑了脸。 宋大鹏真干得出来。 两姐妹上了牛车，宋国强问道：“黄娟知道你们奶生病的事不？” 黄娟是宋大鹏媳妇儿。 宋大妮点点，“我昨晚告诉她了。” “你妈咋说？” “她没咋说。” 宋国强服了宋大鹏两口子，住在一个院子里，又是自己的亲妈和婆婆，就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到了镇上，宋国强让宋伯赶牛车送姐妹俩去县医院，他则先去给宋大荣发电报，然后再去办正事儿。 他这个大队长容易吗？每天忙得不着家，他媳妇儿意见老大了，半夜都跟他吵架。 昨晚还给宋老太太垫付了两块钱的医药费，要是让他媳妇知道，又得吵架。 宋大龙看见来的是宋大妮和宋二妮，脸色难看极了。 “宋大鹏呢？” 宋大妮小声道：“在家睡觉。” 宋大龙怒，“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睡得着，有病吧？” 宋大妮和宋二妮没敢接话，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 宋大龙实在气不过，对两个侄女说道：“在这照顾好你们奶，我回家一趟。” 然后离开了医院。 等医生来找家属讲病人病情的时候，只剩两个孩子，医生无语死了。 宋大龙回到家，直接冲进宋大鹏屋里，把宋大鹏从炕上揪起来。 “睡睡睡，就知道睡，干脆睡死你得了！咱妈都变成什么样了，你怎么睡得着？狼心狗肺的东西！” 宋大鹏推开他，又躺下去，吼道：“我不是让大妮二妮去了吗？还要我怎样？” 宋大龙同样吼起来，“那俩丫头起什么作用？” “放心吧，她们绝对比我会照顾咱妈，我去了啥也干不了。” 宋大龙一冲动，直接给了宋大鹏一拳，打在脸上，宋大鹏嘴角流出血。 黄娟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大喊道：“他二伯，你干啥打人啊？” 宋大龙：“我打的就是这个不孝的东西。” 黄娟撇撇嘴，“得了吧，也没见得你多孝顺，上次妈那钱还不是你们两口子偷的，把老太太的钱拿走了，最后被发现还让宋海涛背锅。” 宋大龙被揭穿，红着脸道：“瞎说什么？那是海涛干的，咱妈已经教育过他了，而且妈也不计较，你别瞎说啊。” 黄娟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喝掉，说道：“瞎没瞎说，你们心里清楚。” 宋大龙觉得这个弟媳有些可怕，那么隐秘的事情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赶快逃离宋大鹏的屋子，回到自己屋。 李珍看到他回来，立即上前问道：“你妈是不是真的中风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珍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问道：“医药费谁付的？” 宋大龙：“宋国强垫的，我没带钱，对了，一会儿给我拿点钱，明天估计又得交医药费了。” “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