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亲临宫廷养猪记 朱厚照,那位天生对猪仔们怀有抵触的太子殿下,这一次却不得不直面这群嗷嗷待哺的小生命。因为他姓朱,这似乎注定了他与猪的缘分。 然而,一旁的刘瑾太监却是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仿佛闻到了乳猪的香气,心中早已开始幻想今日的盛宴。 刀光闪烁,刘瑾的动作熟练而急切,仿佛是在为一场盛宴做着最后的准备。林蒙虽未着手蒸馏酒精,却已开始试验阉猪的技艺。 消毒工作虽显粗糙,但几个人的捉猪行动却是异常迅速。伴随着猪仔们的哀嚎,刘瑾不禁想起了那风雨交加的夜晚,一把刀子改变了命运,让他从鱼肉变成了刀俎。 他瞬间感到一阵恍惚,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众人慌忙用艾草等物为猪仔们包扎伤口,消毒处理。随后,猪仔们被分成了两队,各自由农户领养。 一位读书人肩负起记录的重任,确保猪仔们的饮食一致,每日体重变化,还要密切关注疾病的发生。在这场宫廷养猪大业中,读书人的角色至关重要。 别小看了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农户,他们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他们在开垦与沟渠的劳作中,积累经验,不断尝试,最终找到最佳的养殖方法。 甚至,每头猪仔都佩戴了编号,他们的食物也各有不同,有的仅是红薯,有的则是枯烂的蔓藤,甚至陈谷和普通的猪草。 朱厚照此刻心情沉重,仿佛自己也经历了那咔嚓一声,心口疼痛不已。林蒙虽三番五次解释,但这解释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 寒风凛冽,雪花飘舞,然而暖棚里的蔬果却热销京师,源源不断送往宫廷,满足皇城内的需求。 入宫的日子近在咫尺。 一日,弘治皇帝安坐于暖阁之中,手握大同的奏疏,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这个冬天,鞑靼人不敢轻举妄动,屯田千户所的百来人在大同城外七十里处安营扎寨,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军塞,土地肥沃,弘治皇帝特意朱批,要求巡边的军马严加注意。 这个冬天,好消息不断,而弘治皇帝最期盼的,就是与儿子团聚的休沐之日。两个月未见,父子之情早已消融了往日的怒气。 在这风和日丽的休沐之日,他特意披星戴月地早早醒来,满心期待着踏入暖阁,召集几位德高望重的阁老,一番政务商议后,太子与林蒙或许已踏入了金銮殿。 而事实上,张皇后内心的焦虑,恐怕比弘治皇帝还要深重几分。 往昔,朱厚照虽不敢直面父皇,却常在父皇歇于暖阁之时,悄无声息地溜至坤宁宫,与母后相聚。 正因如此,母子间的情谊愈发深厚。然而,两个月来音信全无,张皇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今日,她在寝殿中焦躁地来回踱步,既盼着儿子的归来,却又听闻宦官急匆匆的报告:“娘娘,娘娘……公主殿下……不幸烫伤了。” 张皇后闻言,顿时如晴天霹雳,惊呼出声:“什么?” “事发于御膳房。”宦官几乎泣不成声:“公主殿下执意要亲自蒸制糕点,声称是她亲手操持,精心制作,我们虽百般阻拦,但她心意已决,声称要为太子殿下献上这份心意。” 张皇后焦急万分,担忧地道:“太医呢?快去请太医!” “已去……” 张皇后毫不犹豫地说:“本宫要亲自去看看。” 就在她准备动身之际,朱秀荣突然赶到,小臂上的烫伤虽不严重,但御医的治疗还是让尚膳监和太医院紧张得如临大敌。 张皇后凝望着泪眼朦胧的朱秀荣,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扶着朱秀荣坐下,细细检查了伤口,见并无大碍,心中却是万分心疼。 想要责备,却见朱秀荣泪如雨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她心中的责备之意化作缕缕柔情,她苦笑着安慰道:“还记得你小时候犯错,还未等父皇开口,眼泪便先夺眶而出,仿佛做错事的不是你。父皇和本宫,哪里还忍心责怪你,只能反过来哄你。” “而你那哥哥,若犯了错,总是梗着脖子,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即便他没错,父皇见他那模样,也忍不住要好好教导一番。” “哎,同出一母,为何性格相差如此之大?好了,别哭了,下次若有蒸煮之事,就交给御膳房吧……”一边用帕子轻轻擦拭朱秀荣脸上的泪珠,一边轻声安慰。 朱秀荣这才渐渐止住了泪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张皇后说道:“哎,今日真正该担心的是你哥哥呢。你信不信,他今日又得挨父皇的训斥了。” 朱秀荣沉默了许久,眼中泪水渐收,才缓缓开口:“儿臣想……是的……” 母女俩在此细语低谈。 就在这时,又有宦官匆匆来报:“娘娘,娘娘……太子与新建伯已入宫,此刻正至午门!” “呀。”张皇后惊喜地站起身:“当真吗?来得这么早。” “听闻太子和新建伯一大早就步行入京,走过了十几里路,一路上气定神闲,毫无倦意……” “漫步街头,他竟敢如此无视疲惫?”张皇后心中既有担忧,又夹杂着一丝愠怒,她语气中带着丝丝无奈:“何况,谁能保证他行走在刀尖上,安然无恙?他可是太子,未来的江山之主啊。” “娘娘,听闻西山学子今日纷纷踏步行归,其中不乏太子同行,想来他此举,是摒弃了奢华的轿撵与马匹,以示谦逊。”小太监禀报道:“西山书院学子逾两百,浩荡成阵,新建伯为确保万无一失,特地增派了羽林卫与禁卫军,以防万一……” 张皇后轻叹一声,紧张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朱秀荣身上,道:“瞧瞧,身为储君,如此行走,岂不是要扰得百姓不得安宁?若是父皇得知,定会责怪。” …… 朱厚照与林蒙踏着雪,穿越午门,头顶雪花纷飞,两人身披厚重的蓑衣,头戴斗笠,边走边谈笑风生。 在这熟悉的紫禁城内,朱厚照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他转头看向林蒙,带着一丝忐忑:“老林,你说,父皇会认同他的方式吗?” “当然。”林蒙沉吟片刻,坚定地回答:“世间之事,无坚不摧,唯有认真。” 这是朱厚照独当一面后的首次宫中觐见,他带来的,是西山两个月的心血结晶。 然而,信心满满的他,此刻却犹豫了。 这关乎他太子身份的未来,是沦为傀儡,还是成就非凡。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道:“自幼,周围人总说本宫娇生惯养,或许正因如此!但众人不知,本宫心怀壮志,渴望成就一番大业。然而,身边的人总是指手画脚,告诉本宫该如何做太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若本宫听从他们,或许能成为一个贤明的太子……” 朱厚照认真地说:“但本宫并非愚钝,一个在世人眼中贤明的太子,未必能成为一代明君,未必能留下赫赫功业。他可能会因循守旧,循规蹈矩,在一次次妥协中,丧失了自我,失去了勇气,去坚定地推行自己的理念。” 朱厚照感慨万分:“他们让我读史,我读了,却越读越疑惑。为何那些史册中,所谓的贤明太子,最终都沦为平庸?越是希望我顺从他们,我越是坚持自己的道路。这份坚持,虽然辛苦,却不知为了什么。有时,真想顺从他们的意愿,随波逐流。” 林蒙静静地听着,心中颇感意外。原来,这个家伙心中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想法。 嘿,别小瞧了这位大爷! 朱厚照边走边瞧,忽地停下了脚步,唇角微微上扬,目光穿透了暮色,直勾勾地盯着那座古老的殿宇,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羡慕:“嘿,直到遇见了你,你这个脑袋里装着宇宙的奇才,我才发现,原来得个脑疾也挺美妙的。想做什么,都有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同情你、理解你。你知道吗,有好几个深夜,我独自对着墙壁发呆,心里直痒痒,真想一头撞上去,说不定一撞,也能撞出个脑疾来。” “老林啊,我知道你有时候有点儿小脾气,懒洋洋的,还喜欢偷个小懒,装装病,但这些小打小闹,我都不放在心上……” 林蒙瞪大了眼珠子,反驳道:“殿下,您这可真是无中生有,冤枉我了。” 但林蒙心中,那点儿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子,竟然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