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生日会的最后,众人脸上皆是洋溢着笑意。 尤其是温迪,仿佛八辈子没喝过酒了,推杯换盏比所有人都勤快。 愣是菜没吃上几口,脚下的空瓶子比所有人喝的加起来还多。 但他又愣是不会喝醉,脸上红红的,却又一直绕在所有人旁边,和每个人碰一杯酒,串场子比枫染还勤快。 当然,饶是如此,除开不喝酒的留云借风真君,所有人皆是被他给喝趴下了。 唯有甘雨还勉强坚挺,状态和温迪差不多,眼皮一落一落地,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可又很倔强地没有倒下。 “你不去陪温迪喝酒吗?说起来你才是今天生日宴的主角。”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下。 躺在半山坡上的枫染为之侧目,看见一位金发少女环抱着双腿在其身边坐下便收回了视线,仰望着天边的点点繁星,轻笑着: “得了吧,让我和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明比喝酒。那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喝的酒比我喝的白开水都多。” 对话结束,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没有人再开启下一个话题。 荧低头看过去,枫染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洋溢着笑意,枕在双臂上的脑袋挤了挤,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吸匀称地就像要睡着了一样。 荧不忍打扰,便什么话都没说,一直静静地坐着,仰头看着天空的繁星。 数着、画着,一点一点把天空中的星星连成线。 听说枫染的命之座是笔塑胎座,不知道最后画出来是什么样子。 荧细细地想着,不知什么时候,思想差乱到了别的地方,俏脸忽生绯红,紧紧地捂着,生怕自己再乱多想。 “时候差不多了。” 忽然,枫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荧还以为枫染发现了什么,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然而枫染却并未看过来一眼,而是站起身,径直地朝一个方向奔去。 “欸。你要去哪?” 荧心里一惊,忙问枫染的去向,然而枫染已经消失在了拐角。荧微叹一声,只得跟上。 等到荧转过了那个拐角,寻着声音去找寻枫染的踪迹,忽的,她听见了枫染在和某个人说话。 “陪我去一趟璃月港吧,生命的最后一刻了,不去看看吗?” “你知道了?” 荧听出来了,是鸣海栖霞真君的声音。 不似之前那样老顽童似的无所顾忌,反而带着些许落寞。 “也没办法不知道吧?” 枫染无奈地摆摆手,说道:“灵魂上的造诣还是你教我的,忘了?” “哈哈哈,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不外如是。” 鸣海栖霞真君哈哈大笑,倒是有几分洒脱的样子,可最终却还是摇摇头,道: “不过去璃月港还是算了与其让我陪你去,不如和你身后的小姑娘结伴同行。” 小姑娘? 枫染猛一回头,荧躲无可躲,枫染的视线炙烤地她脸上生疼,只得苦笑着从墙壁后面出来,尴尬地打声招呼。 “那个你们好。” 荧一探身,走了进来。 枫染苦笑一笑,摇了摇头,又重新将视线扭回道鸣海栖霞真君身上,问询道:“你是不想去,还是担心如今的璃月港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没有我的位置?笑话!” 鸣海栖霞真君此刻就宛若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气道: “我生前可是给璃月鞍前马后,陪着它从魔神战争时期一路走过来,璃月怎么可能没有我的位置!?” “这就对了嘛,我还以为你不在意来着。” 枫染忽的笑了起来,仰天大吼道:“魈!” “听召。” x地一声,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鸣海栖霞真君真君身后,把手一探,直接抓住了作为鸣海栖霞真君载体的茶杯,一举握入手中。 便是鸣海栖霞真君使出浑身解数,饶是无法从魈的手里溜走。 “不是,魈,你干嘛呢?咱俩可都是仙人,你怎么被一个人类给使动了。” 鸣海栖霞真君挣脱不开,开始打感情牌。 “首先,我是夜叉。其次,你不也教了凡人仙术。” 然而魈并没有那么容易说动。 一米四俊小伙在璃月杀了几千年魔物,他的心早已像和璞鸢一样冷。 “走吧。” 魈翻出神之眼,一架超大号的木鸳凭空出现,落到了枫染身前。 枫染见状,小声说着:“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回头对荧笑笑,扭头踩上木鸳。 荧听着鸣海栖霞真君的碎碎念,跟了上去。 “喂,这架木鸳有什么用,它还能送我去璃月港?别开玩笑了。 我说,要不还是让我这老头找个安静的角落歇会儿好不好,我已经很年迈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 喂,我说真的呀,真的!别给我装没听见。” “听见啦!你说这么大声,怎么可能听不见。” 枫染笑了一下,从魈的手里接过茶杯,鸣海栖霞真君的载体,自此落到了枫染手里。 接过以后,魈原地消失。枫染坐着的木鸳,架着气流缓缓飞起。 “这这是” 鸣海栖霞真君眨眨眼,这股力量有些熟悉。 枫染见状,立即哈哈大笑,催动木鸳高高地飞了起来,直奔向璃月港而去,高亢的声音,在璃月的上空飘荡。 “鸣霞浮生石,从你的洞府里找着的。” “从你家里找到的东西,用在你身上,也不算擅自挪用。” 鸣海栖霞真君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又是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小子!用就用吧,反正都是你的!” 终于,鸣海栖霞真君也不再说不去璃月港的丧气话,心里蠕动着。 越是靠近 ,就越是害怕。 可越是接近,就越想再去看一眼。 瑰丽星空之下,木鸳拖着长长的影子,一道墨绿色的光团,挡住了冲来的飓风。 所以枫染发饰微动,左边坐着荧,右边坐着鸣海栖霞真君,手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万家灯火。 “看,璃月港到了。” 闻声,鸣海栖霞真君踌躇着望过去,目光微颤,和蔼地笑着:“好,很好” 但已经和记忆里的样子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