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晚，全国大部分家庭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氛围，平日里所有烦心事都可以先暂时搁置，享受当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馨和美好。 例如聂家之流—— 自从得了许青莱一大笔十几年来抚养聂双成长的“辛苦费”，聂父聂母早早丢开手头的农活，摆烂了大半年。今晚的团圆饭也不用聂父忙活，他直接请村里做席的师傅到聂家做了满满一桌，整整二十个菜，里面还有好些他们一家人都没吃过的海参鲍鱼之类的贵价食材。 但是这一桌子菜也不是单为了过嘴瘾，今晚真正宴请的主角是聂青的新晋男友——文琴。 没错，正是许青莱请来的，新金江男头牌的那位文琴。 此时，文琴正坐在聂青旁边，低头在她碗头夹了一块鱼肉，所有鱼刺已经被他细心挑走。 聂青羞红了脸接过，得意地往文琴另一边的聂蓝瞟了一眼，彰显她的胜利地位。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桌下，聂蓝的双腿已经和文琴缠绕得难舍难分，见文琴给聂青夹菜，她更是伸手下桌狠狠拧了一把男人的大腿，换来男人十指相扣的牵制。 哼，愚蠢的聂青，也配得到文琴这种极品男人，人早就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果然不出许青莱所料，文琴的模样和气质是所有佘村女人趋之若鹜的那一挂，他稍微向两姐妹示好，两人就在佘村一众女人羡慕嫉妒的起哄中被迷得不分东西南北。 “小琴啊，人来就是了，怎么还这么破费，带这么好的酒过来！” 聂母嘴上说着，手里却紧攥着酒瓶没松手过，“来来，阿姨敬你一杯！以后就和小青好好过哈！” 既然要从这群铁公鸡手里拿钱，自己不表现点诚意怎么服众。再说，这瓶破酒不过是他家酒柜里最低等的品质，应付这群浅薄的人，这种程度已经够了。 文琴忍下心中的鄙夷，面上还是温润如玉的微笑：“聂姨说笑了，要敬也是我敬您一杯才是，多谢您生下这么优秀的女儿。” 他温柔地看着聂青，直把人盯得小粉拳攻击，左手却藏在桌下探入身边聂蓝的裙底。 “嗯—” 聂蓝紧咬嘴唇，险险抑制住脱口而出的呻吟, 手也不甘示弱地在文琴身下作乱。 “好好好，我很看好你们！”聂父大笑着附和，话头一转又对聂蓝说，“小蓝也得抓紧找个优秀的男朋友才是哈哈哈！” “” 聂蓝身下正得了趣，通红着脸勉强应了声好。 “来吧！大家一起干个杯！今晚都不醉不归！” 虞淇家中的团圆饭也快到尾声，她这个撒娇那个卖乖，惹得桌上一片欢声笑语，趁大伙集体围攻亲哥催婚，她却悄悄寻到机会留出屋内，紧张地查看手机上的信息。 置顶的许青莱早已给她转了“6666”的过年红包，她不服输，反手给她转回一个“8888”，配上个傲娇的表情包。 回完许青莱的信息，她继续死盯着屏幕。 室外气温极低，虞淇的手指不断地在微信页面滑动，大片白色雾气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萦绕在脸庞，她却一无所知，甚至满心燥热。 没有怎么会没有难道忙到这种地步，连拜年信息也不发给她？ “滴滴——” 红色圆点闪烁，新消息出现在联系人最上方，虞淇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地打开：小淇，新年快乐，永远青春。 短短一句话，少见的女儿娇俏却出现在虞淇脸上，连平日不易显现的酒窝都清晰浮现。 “哼，你也是！” 她飞速回了几个字，欲盖弥彰地捂住快要着火的脸颊，溜回屋中。 向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即使在这种举国同庆的节日里，失意人也不见得少。 许青莱算不上失意，她还怪忙的，忙着一一回复好友和公司员工的拜年短信。 回复的自然是些用心些的，她从小感受过的真情实感并不多，因此格外珍惜身边人的情谊。 老伙计虞淇的拜年消息自不必提，肯定是她回复得最用心的。接下来就是公司里和她关系不错的一众女员工，她大手一挥，每人发了一个金额可观的拜年红包，引得一片芳心倾倒。 她挨个回复着，不知不觉竟看到深夜，有眼熟的联系人弹出——唔，她唯一保持联络的异性友人，或者说，哥哥？ “新年快乐小莱，过得如何，两年后归国一聚。” 许青莱躺在床上认真答复，回完信息眼见时间不早了，也就洗漱一番上床了。 她总是隐约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躺在床上才灵光一闪，她怎么把小双给忘了？ 噢，不过年轻人也许不爱玩这些拜年的套路，算了，这么晚估计人也睡了 汇青轩内—— 聂双将手里煮好的一碗速冻饺子放在桌上，他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只要饿不死就好了。今晚是除夕，许青莱家里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他想让王姨回去陪她。 正要转身回消毒碗柜拿餐具，窗外颜色绚烂的烟花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聂双抬脚往窗边走去。 汇青轩也是榕城高档小区之一，坐落在榕城地势偏高的一片区域，高楼层甚至可以俯瞰半个榕城市区。 许青莱名下的这套房子恰好位于汇青轩第十二层，巨大的落地窗外，灯红酒绿的榕城夜景清晰可见。 聂双盯着远处繁华的市区中心一眼不眨，试图看清楚什么。 华琅庭园区建于榕城市区中心，取自大隐隐于市的建造概念，难得的是周围方圆一里都被华琅庭建筑商规划进去，轻易不会有闲杂人等经过。 站在这里可以望到华琅庭吗？或者说，望得到家里吗？ 在聂双心中，只有许青莱在的地方才能算他的家，不在家里，过不过年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只是和平常苦闷的日子没有区别的一天罢了。 屋里一片寂静，他维持着不动的身形在窗边站了许久，直到确定什么都看不到才垂头丧气地回到桌边。 碗里的饺子早已冷透，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翻开手边席冰给的书，边看边将饺子一颗接一颗地塞入口中。 书本都是新能源相关，聂双想过了，既然要一步步走到许青莱身边，那就学她的专业，学她的职业，将来他总有机会与许青莱并肩站在一起。 席冰的父亲是榕大应用化学系的教授，听闻聂双有兴趣报考她自然十分支持，给他带来一堆参考书。应化系算是榕大的王牌专业，就新能源单个品类来说，报考应用化学系就业前景一片光明，多少生源挤破脑袋想报考这个热门专业。 聂双的成绩完全不必担心到时录取滑档，那到时上大学该看的书也可以先看了，席冰相信以聂双的智力进行部分自学也不难，更何况还有自己随时可以提问。 直至凌晨窗外烟花声渐小，聂双才合上手中书本，揉了揉干涩的双眼，一步一步地走向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