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临近中午,夏小满却迟迟未归。 就在江芷棠焦急得团团转得时候,接头人却突然出现, “大小姐,我找到出城的办法了,请随我来。” 一边是娘亲安排的接头人,一边是初识的不明身份的散修。 江芷棠迟疑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不多时,她藏身于枣桶之内,透过木桶中间的缝隙向外窥视。 城门前,一条宽阔的青石路蜿蜒向前延伸,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 正当江芷棠乘坐的大车,排着队等待出城的时候。 她突然注意到,阿发竟带领着几名江家子弟,正悠闲地坐在黑亮的长椅上,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和车辆。 而且,阿发手中,还摆弄着一件神秘的法宝,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每一辆车,和到达城门的每一个人。 江芷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深知那个法宝正是昆山镜,可以识破任何焕颜术的伪装。 如果马车再前进一点,眼尖的阿发在巡梭几回后,保不齐会识破她的伪装; 但若此刻让接头人,驾驶马车转身就跑,必然引起他们怀疑,非围上来盘查不可。 从头冷到脚,她终于体会什么叫“进退两难”和“插翅也难飞”。 已经想象到,阿发他们架她回江家的画面了。 就像走钢索将失足的人,要眼睁睁地面对那场粉身碎骨。 但是此刻,她已经无力阻止马车的前行,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祷,阿发将自己这辆装满大枣的马车漏过去,让自己安然脱逃。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阿发浅笑一声,径直走向马车,对着接头人喝道: “把这些木桶都卸下来。” 听闻此言,接头人内心惶恐,但是仍然保持镇定。 他佝偻着腰背,满脸堆笑地讨好, “大哥,俺这马车上,不过是几桶大枣,您要是喜欢,我送你一些便是。” 说着,他跳上马车,抓了几把大枣,又跳将下来,一把塞给阿发。 用手掂了一下手中的大枣,阿发招呼着几个手下,一起囫囵吃下,嘴里不停地称赞,“不错,这么好的大枣呢。” 接头人拱手作揖,再次笑道:“那么,可以放俺出城了吧?” 阿发挥了挥手,连声道:“自然放。” 得他允诺,接头人大喜,忙不迭地赶着马车,就要离开,可是却又被阿发拦下。 只听阿发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大枣不错,我要买上一桶,” 说着,便从口袋中,摸出十两银子,递到接头人跟前。 要知道,十两银子,可以买至少一百桶大枣,江芷棠心中吃惊。 心道,莫不是阿发已经看透了她们的伪装,故意拿人消遣? 见到银子,接头人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连声道: “大哥,您要喜欢,也用不了这么多。” 说着,他便再次跳上马车,吃力地搬下一桶,放在阿发面前。 可是阿发依旧保持着,那神秘莫测的笑容,用手指向江芷棠藏身的木桶。 笑道:“老弟,怪我方才没说清楚,我要的是这一桶,劳烦您再搬一次吧。” 此言一出,江芷棠百分百确定,阿发一定是瞧破了她们的布置,有恃无恐地耍着她们玩。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释放出十二生肖的符灵。 刹那间,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一齐乱飞乱撞,将堵在城门口的各个小商贩们,惊得人仰马翻,四散奔逃。 江芷棠翻身骑上龙符灵,指挥着它冲关。 可是就在她即将靠近那巍峨的城墙之时,几道符光闪过,洞开的城门前,平地燃起熊熊大火。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将周围的景物染上一层诡异的红色。 热浪滚滚而来,带着灼人的温度,令人不敢靠近。 另一边,接头人和阿发等人激战正酣。只见接头人大喊一声: “大小姐,我来拖住他们,您快点逃走!” 然而,话音未落,便看到接头人已经被阿发拦腰斩断,眼见已是活不成了。 前路被堵住,阿发又从后面追杀而来。 江芷棠泪流满面,默默念动着御风术的口诀,希望能吹灭火苗,冲出一条生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脑海里浮现出母亲的劝诫:多学一门法术,就多一条活路。 可惜她修为尚浅,施展出来的御风术只能让火苗稍微晃动一下,并无实质作用。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拂过她的额头发丝,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江芷棠顿时乱了阵脚。 而此时,阿发已经来到她身后,轻笑道: “大小姐,何必如此呢? 若是被火苗灼伤了您高贵的容颜,那可就是在下的罪过了。” 就在江芷棠一筹莫展,万念俱灰之时,一阵强风压境,火苗中间出现了一个可以容人通过的空间。 她便毫不犹豫地,指挥着龙符灵,从中穿过。 待她平安通过后,那强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肆虐的火苗瞬间合拢,将阿发等人统统拦在身后。 江芷棠骑在龙符灵的身上,一路向东逃。 虽说出了城,可是失去了接头人的引路,她也不知道该在哪里落脚。 停在了一条小溪旁,溪水清澈见底,水面泛着微光,江芷棠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不由得唉声叹气。 头发被火苗燎过后,发梢卷曲,用手一捻就成灰烬,随风飘散,衣服上也有几个火星溅出的小洞。 前路漫漫,定然还有江家的无数追兵。 该如何逃往胶州呢? 她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将火苗吹散的强风,一定不是巧合。 而是有人暗中相助,莫非是母亲安排的另一位接头人? 要想平安地抵达胶州,就得想办法与此人会合,但是要去哪里找到此人呢? 或是在哪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此人找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