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医生观察了徐熙年的伤口,皮肤全层裂开到皮下组织,出血也比较严重。 “徐医生,还是得缝几针,你忍一忍。” “嗯,麻烦蒋医生了。” 蒋医生给伤口做了清创处理,拿了已经消毒的器具到手上。 幸好今天准备的拍摄道具都是从医院拿的真货,只是没有麻醉,其他的都能用。 蒋医生开始给徐熙年缝合,她手法得当,缝的线条很漂亮。 手掌疼得钻心,徐熙年扭过头去不看自己的手。 医生也怕疼啊。 蒋医生每拉一下线,徐熙年的指尖都要颤一下。 萧泽彦默默地等在一旁。 徐熙年坐在凳子上,另一手只悄悄抓紧了凳子边缘,疼…… 还没等到萧泽彦问,导演就跑到萧泽彦身边解释:“萧总,徐医生是被道具伤的,是我们没留意,割到他的手了,实在是对不住。” 萧泽彦盯着徐熙年的手掌,蒋医生还在缝合伤口。 “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故。”萧泽彦道,“可以的话,让他休息几天。” “好,一定。”导演赶紧道。 导演比谁都清楚萧泽彦和徐熙年的关系,他这双眼睛在圈内看透太多,有些事不必明言,他什么都懂。 蒋医生给徐熙年的手做了包扎,还道:“咱们都是医生,这几天给你换药也方便,你好好养一阵,这只手别碰水。” 徐熙年点头,“好,谢谢蒋医生。” “不客气。”蒋晓红说完就去洗手了。 徐熙年一下就对上了萧泽彦看过来的视线,他看似轻松地冲萧泽彦笑了笑。 导演对徐熙年道:“徐医生你先休息,我们拍别人的戏份了。” 人群散开,各自忙碌。 徐熙年朝萧泽彦走来,举了举自己的手掌,笑道:“不小心划了,一些医疗道具很锋利,出现这样的小事故也正常。” 拍戏还有死人的了,手被划拉一下的确是再正常不过了。 萧泽彦道:“导演说让你休息几天。” “不用吧。”徐熙年道,“有些镜头都拍不着我的手,如果导演说没问题,我也完全没问题,一点小伤而已,不缝也能自己长好。” 萧泽彦顿了一会儿才道:“你自己安排。” 徐熙年牵了牵嘴角,“当然了,是我自己的工作。” 经过和导演的沟通后,下午徐熙年又拍了一场,手没有出镜,原定的内容也是如此。 晚上吃了盒饭才回酒店,酒店是剧组在新江医院附近定的,和上一个一样,条件一般。 徐熙年和萧泽彦一起乘电梯上楼,他摸了摸兜里,才想起来没有房卡。 “助导连卡都没给我,我怎么进门?”徐熙年嘀咕了一句。 萧泽彦摸出一张卡道:“用我的就好了。” “你的房卡怎么能开我的门?”徐熙年笑着道,“你先上去,我去找他们拿。” 电梯门一开,徐熙年的左手手腕就被拽住,萧泽彦拉着他出了电梯。 “导演给我们订的是同一间,徐医生难道忘了你的手不能碰水,我不来帮忙,你要怎么洗漱?” 徐熙年:“?” 一只手有一只手的用法,还不至于什么都干不了。 导演想得真多。 萧泽彦刷卡开了房门,把徐熙年拉了进去。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洗漱完就该睡觉,明天还有活要干,剧组想要尽快拍完新江医院的戏份,因为这个院区还要做别的安排。 这个剧组虽然是苏北市总台那边的,但行事一向贯彻节俭风,选的酒店都是如此,两人间和单人间都是一样,只有一张床。 徐熙年站在床前愣了愣,“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萧泽彦没说话。 徐熙年转头就看见萧泽彦已经把他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了出来,正是徐熙年的睡衣。 徐熙年左手使得很溜,一把夺过了睡衣,冲萧泽彦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我先。” 他快步冲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徐熙年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来气,脑子里嗡嗡的响。 这几天整个剧组都知道,他和萧泽彦的关系不简单,组里的医生都上了点年纪,知道不该问的话不能问,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没人问徐熙年,徐熙年没有机会解释,更何况解释就是掩饰。 他和萧泽彦现在这种状态的确是很暧昧,徐熙年承认,是他自己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的,从刚开始的不加阻拦,到现在的无法控制,都是他自己的锅。 他不讨厌萧泽彦,甚至有那么一点好感,他身体的反应已经轰炸过他无数次了。 哪怕脑子抵死不认,身体也很诚实。 徐熙年独自待在浴室里,人有点慌。 浴室外有脚步声靠近,徐熙年的呼吸都紧张起来。 萧泽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手别碰水,洗的时候把那只手举高。”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徐熙年的声音,“知道了。” 浴室里,水流声哗哗响起。 徐熙年举着手洗了一通,洗得还算干净。 刷牙的时候,徐熙年捏着牙刷还能感觉到伤口痛,这皮外伤最烦人的一点就是痛。 徐熙年独自在浴室里把什么都弄好了,连头发都单手吹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等了很久才从里面出来。 萧泽彦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很薄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看神情不严肃,不像是在工作。 见徐熙年出来,萧泽彦把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略微有些惊讶,“连头发都吹了,你是打定主意不让我帮一点忙。” “呵呵。”徐熙年又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我自己可以。” 萧泽彦道:“我刚才问过前台,没有多余的房间,附近有一家大型的综合医院,这里每晚都是住满的。” 徐熙年还以为萧泽彦是故意的,看来不是。 萧泽彦抬手看了看表,“十点半,我现在去其他酒店也来得及。” “不……不用,你明天还要赶早上的飞机,就别折腾了,床给你睡。”徐熙年脑子一钝,开口就说出这种话。 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 脑仁一炸一炸地疼。 耳朵根后面发烫。 徐熙年想把自己埋进土里,原地去世。 萧泽彦道:“好。” 徐熙年看着萧泽彦走进浴室,直到里面传来水流声,徐熙年还僵在原地。 他呆呆地坐在床边,感觉脑花成了豆花,它们在脑子里一晃一晃的,实际什么都存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