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云珠的父亲,当朝承相容光。
他今年三十五岁,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一身月白流云纹直裾,身形高挑,容光年轻时是大魏出了名的美男子,如今风姿仍然不减当年,久居高位的威严和清冷傲然的性格,给他的容貌又增色几分。
容光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道:“怎么我一来都不说了?”
他边说边往屋子里走,也不给容老太太行礼,其他人一见他进来,纷纷站起来,容光不奈地摆摆手,让众人坐下,自己也找了个椅子落了座。
容老太太虽是这府里地位最高的,见到儿子也有些发怵,微微坐直了身子才道:“正说云珠那丫头呢,看看你惯的女儿,如今成个什么样子!”
想起前妻留下的这个女儿,容光也是无奈:“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也已经教训过云珠了,这几天她都在屋子里反省,想必已经知错了,您老就不必过问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气也上来了:“你听听,你听听,我还管不着她了!就是你这么护着她,她才这样放肆,容家养她这么大,不是让她来败坏我容家家风的!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她?”
容光这几年就没少听老太太数落云珠,也有些不耐烦:“怎么说?您先去听听外面怎么说您这个儿子罢!这丫头是我亲生的,脾气正是像我!要怪您该先怪我!”
老太太一噎,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才道:“这件事先不说,你去告诉她,若她还认我这个祖母,从明天起就给我过来请安!”
容光靠在椅子里,闲闲地看着容老太太,目光犀利:“云珠不来请安,不是正合了您的意吗?以前她哪回来,您给过她好脸色?我记得那时候云珠小时候,对您是格外恭敬。可您是怎么对她的?有一回她来给您请安,您竟让婆子把那隔了夜的点心拿出来给她吃,云珠从您这一回去就闹肚子,打那以后肠胃就落下毛病,后来她懂事了,就再也不来您这了,说起来原因都在您这里!”
容老太太气得手都抖了:“混账!她一个做孙女的,还敢记我的仇吗?她的命都是容家给的!就是叫她去死——”
容光手往桌子上一拍,打断容老太太,眼神冰冷:“这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母亲!再让我知道你跟云珠过不去,别怪我不顾念母子之情!”
底下人噤若寒蝉,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你……你……”老太太被大儿子气过了头,连连喘了半天才平静下来,“你这个不孝子,我白养了你!老二,你缩在那装什么乌龟,跟你大哥说说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容谭只觉一道眼刀白晃晃朝自己射过来,冷汗都出来了,心想娘您这不是害我呢吗,这下大哥可都知道是我在您面前嚼舌头了。
容光淡淡道:“二弟,你也想跟我讲讲道理吗?”
“不敢,不敢。”容谭连忙为自己辩白。
容光嗤笑了一声。
容老夫人怒骂:“没用的东西!你就那么怕他!”
容谭摸摸鼻子,缩在椅子里装鹌鹑。
容光弹了弹袍子,站起来看了众人一眼:“时候不早了,如果没什么话,儿子还有公文要看。”
容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
容光也不在意,大步出门去了。
等容光脚步声远去了,众人才松了口气,容光每次来见老夫人,非得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才算完,如果不是那一本正经的丞相身份,大家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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