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因果如何,陆瞻这样的仇人,还是不要轻易结下的好,即便梁子已经结了,能化解还是应当化解,云珠决定亲自去陆府走一遭,给陆雨玲送个药。
只是这容云桐一味奉承她,倒似巴不得她行事再跋扈乖张一些才好,究竟安的什么心?
“那日泼陆雨玲的茶,是我不对,我已是后悔万分了,妹妹怎么还这么说?叫外人听到,还以为咱们不懂礼数仗势欺人呢!再怎么说也是田姐姐的生日宴,闹成那样,不光田姐姐没面子,咱们的脸也丢尽了,父亲罚我跪了三日,我自己都觉得罚轻了,希望妹妹以姐姐为戒,不要做出仗势欺人的事来。”
云桐脸色一变,那仗势欺人四个字,仿佛戳在她心坎上。
她这般讨好云珠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倚仗这个嫡姐的喜欢,人前人后做出亲密的样子,好叫人忌惮她几分吗?她虽然是容相的女儿,亲生母亲却只是个丫鬟,地位低微,不知多少人因这点瞧不起她,还好这个嫡姐是个一点就燃的性子,让她借刀杀人教训了好些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
坏事全让云珠做了,她自己出了气又能置身事外,岂不是一举两得!如今听云珠这么说,莫不是讽刺她狐假虎威?
云桐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怒气,笑道:“听姐姐这么说,倒是我太不懂事了,只是那陆雨玲实在可恨,竟然议论母亲的不是,说母亲年纪大,生的老态,不得父亲喜欢,又说自古只有老夫少妻,没听说老妻少夫,我听着都恨不得上去撕她的嘴,别说姐姐听着多难过了!母亲虽然早早去了,可我听府里上了年纪的嬷嬷说,她老人家性子最是宽厚慈祥的!怎么能让人这么说她!”
说到后来,云桐眼圈就红了,兀自拿起帕子拭眼泪,那架势,仿佛云珠不去拿把刀把陆雨玲剁碎了就是天大的不孝!
云珠没心情欣赏云桐的表演,也不想理会她的挑拨,说了这么半天,精神也有些不济,抬手拢了拢鬓发道:“好了,好了,母亲在天有灵,知道你这么为她着想,一定很欣慰,你若哭坏身子,她反而要心疼了!”
云桐似乎没听见云珠话里的疲惫,揩干眼泪继续道:“妹妹这也是为姐姐着想啊,母亲去得早,姐姐自小孤苦伶仃的长大,又不爱说话,被人欺负了也没人出头,妹妹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谁若欺负姐姐,我定是不饶她的!且不说这件事,大姐你要留心,我刚刚去祖母房中请安,看见三妹和二婶一早就在陪祖母说话,那天宴席上的事,三妹可全看见了。”
“哦?你是说容云梓向祖母告我的状?”
“我才没这么说呢,反正大姐你要小心,别怪我没告诉你!”云桐娇俏地吐了吐舌头,“所谓日久见人心,姐姐以后就会明白,这府里只有我是一心向着姐姐的,好了,说了许久的话,我也该回去了,姐姐好好养病吧。”说完便跳下美人榻出去了。
坐了许久,云珠只觉膝盖疼得厉害,几乎伸不直了,唤来折柳重新上了药,拿汤婆子捂了一会,这才缓解了一些,看这样子,至少得在家养上半个月了!父亲真是狠心哪!
此时,相府乐天苑内,容老太太正坐在罗汉床上喝早茶,下首坐着二房的一家子,除了外出游学的长孙容承邺之外,二老爷容谭、二夫人许氏、二小姐容云梓都早早地到了。
容老太太拿灵寿杖磕了磕地板,心里非常不高兴,她安插在容云珠身边的丫鬟告诉她,容云珠这几日精神好多了,一直呆在屋子里看书,清闲的很,却一次都没过来请安,真是没了王法!
虽说容云珠打从五年前便不再踏入乐天苑,她老人家也早习惯了。但是,上次和老御史夫人等人闲聊,那连氏哪壶不开提哪壶:“听说府上大姑娘从来不给您这个祖母请安,啧啧,真是,您府里就没个人管管?”
容老太太当场脸就黑了,偏偏有些一向瞧不起她出身的人跟着起哄:
“太不像话喽,没见哪家姑娘这般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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