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穹的错愕,还有她头发散乱的样子,应该是刚起床的样子,雪之下雪乃很快反应过来: “我给你发消息了,但一直没有回信,所以过来看看 。” 春日野穹有些懵懂地看了看背在雪乃身后的吉他。哦,对了,她想起她们今天还要去一趟繁星,以乐队成员的身份,顺便见见真白的鼓手老师。 可是可恶的沐悠却临时脱逃了。 “哦,那进来吧。” 穹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吗? 雪之下穿过玄关,进入有些散乱的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一些书本和稿纸,以及一些没有清理的茶具,沙发上的靠枕也有些散乱,客厅一旁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架钢琴。 屋子里的物品很多,却不显得杂乱,反而增添了很多的生气,雪乃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茶几旁的点心盒,那应该昨天送真白回家的路上买的。 “椎名同学呢??” “她平时都画画到很晚,现在应该还在睡觉吧,我去叫叫她。要喝点什么?” “水就可以了。那个,我可以去看看吗?” 春日野穹没有拒绝,任其跟在自己的身后。她们来到一个挂着真白名牌画的房门前,穹推开真白的房间,迎面便看见满屋的画稿,屋子的地上、书桌上、甚至真白的床上都散落着。 女孩就这样躺在床上,蜷缩在被子里,裹得像只毛虫,只留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正睡得香甜。 春日野穹走了过去,推了推毛虫,后者象征性地蜷了蜷,一只白净的手从被子中带了出来,揉了揉眼睛,也带出了一片春光。 “怎么了,穹。” “该起床了。” “这么早?” “不早了,而且你为什么又不穿衣服。” “不舒服,而且悠悠不在。” 沐悠昨晚便将自己的行程告诉了两人,春日野穹想要跟着,但被他以真白需要照顾为由拒绝了,说自己只是回一趟奥木染,并没有什么大事。 穹还想争取,被沐悠用眼神阻止了。 一想到此,再加上昨晚的梦,穹现在的心情更加不爽了,但她还是打开了衣柜,给真白找衣服。 “中午好,真白同学。”雪之下有些尴尬地向真白打了打招呼,真白也朦胧地回应了,然后一把将被子拉开,露出美丽的躯体。 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一头华丽的金发,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此时的真白然若从西方油画中走出来的女神,高高在上,不染凡尘。 如果她现在不是在四处找自己昨晚扔掉的胖子就好了。 雪之下雪乃下意识地转过身,连忙将卧室门关上,向穹问道:“她平时都这样。” 穹嫌弃地看了真白一眼,有些尴尬地向雪之下解释:“我还在教” 雪之下雪乃这才意识到真白对于生活常识的缺失到底又多严重,但至少这一次真白可以自己穿上胖次了。 “真白同学,你身为女生,要学会自珍自爱,要是被其他男生看见了怎么办?” “没事,今天悠不在。” “这不是悠在不在的问题,而且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要是他还没走呢?”雪之下总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真白的思路。 “昨天他来过房间,强迫过人家了。” “什么!?” 好不容易在雪之下雪乃报警之前把事情解释清楚,春日野穹已经有些身心俱疲了。 “那个,真的很抱歉,春日野同学。”雪之下有些愧疚地看着有瘫在沙发上的春日野穹。 “明明就是悠晚上闯入房间,强迫人家上床的。” 椎名真白还在碎碎念,似乎对某人粗鲁的行为怨念颇深。 “都说不要熬夜画画了,而且那是晚上吗?那都快五点了,而且你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春日野穹无力吐槽。 “我是在悠离开后才脱的。” “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因为穹会生气。” 春日野穹一下子噎住了,被梦境影响的有些烦躁的情绪也终于开始渐渐平复了下来,但她依旧不爽。 “懒得理你,我做饭去。” “我想吃蛋糕。” “没有!”穹大声的反驳道,然后才意识到家中还有雪之下雪乃这位客人,脸一红,急忙向着厨房跑去。 真白愣愣地看着穹的离去,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起身从梳妆台拿出一把梳子,递给雪之下雪乃。 “???” “请帮我梳头。” “!!!” 在梳完头后,雪之下雪乃又帮助椎名真白笨拙穿好衣服,洗漱,收拾房间,将四处散乱的画稿拿起来。然后,就又坐到电脑前,开始画起画来。 “椎名同学” “真白。” “好的真白,”雪之下又一次被纠正称呼,“平时都是穹在照顾你吗?” 雪之下雪乃原先本以为真白只是不谙世事,没想到她似乎连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有所欠缺,这样看来,问题似乎很严重啊。 “嗯,悠说要让我学会独自生活,学会穿衣服、刷牙、洗脸” 原先连这个都不会吗!?雪之下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那他平时都是怎么做到?” “他只是让穹来教我,悠只是教我音乐和画画,还有早点睡觉。” 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雪之下雪乃竟能从一直声音清冷的椎名真白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幽怨。 “真白很喜欢画画呢。” 雪之下想起了在网络上看到真白所拿到的荣誉,但明明是油画领域的天才,还取得了那么大的荣耀,那为什么要来日本学漫画呢?因为梦想吗? 如果是这样就算了,雪之下雪乃表示理解,但要是再跟着悠学习音乐的话 “嗯,很喜欢。” “那音乐呢?如果两样都学的话时间可能不够吧。” 真白的笔停下了,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是啊,为什么要学音乐呢?还要将每天画画的时间挪出一点,来跟着沐悠学习,明明以前整晚整晚地画都不够的,明明是和穿衣刷牙一样没有意义的事。 当初沐悠确实想过让真白进入乐队,替代自己鼓手的位置,但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够厚道,让真白加入这样一个迟早会散火的乐队,甚至可能会因此耽误对方的漫画事业。 这种骗小孩的冲动让他有些尴尬,但既然答应了,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开始的时候真白的兴趣确实不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沐悠察觉到对方可能真的没有兴趣,便想着要不就这样算了。 沐悠本想对真白说声“抱歉。”但却被真白给拒绝了,后来,真白竟真的坚持了下来,还找穹补课,终于在一次练习中大放异彩。 想起沐悠那时吃惊的表情,真白的嘴角偷偷轻扬。过了好一会,才堪堪回答:“大概也是因为喜欢吧。” --- “真白,你喜欢音乐吗?” “不知道。” “没事,如果真的不喜欢,就和悠说,他不会为难你的。” “”真白看着穹正拿着新买来的数位板,一笔一画地练习画画,和她一起,有些好奇地问道。 “穹为什么要学画画?” “因为悠喜欢,”在日复一日地相处中,穹已经认可了这位在各个方面都有些懵懂无知的少女,有时她也会和对方倾述自己一直深埋于心的想法。 “而且真白也很喜欢,所以我想试一试,无论是小说、音乐、还是画画我想看看,在他那不可明说的眼中,见到的究竟是怎样的风景。” “这样啊,悠也时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是这样吗?” “不,他只是没睡醒。” 这是穹初学绘画时和真白说的话,后者在听完之后,没有再说什么。但后来沐悠在给她补习的时候,真白的态度认真了许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们就这样,玩音乐的画起了画,画画的也玩起了音乐。 在这似有似无的竞争中,彼此的关系更加精进,而作为局外人的沐悠,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