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代价也太大了,我要不行了,不如你干脆给我一刀吧!” 没等白净仪把话说完,魏成霜就开始嚷嚷了起来,但换来的确是亲娘那时如同要杀人的眼神。 “你以为不想吗!若是杀了你们能解决一切,我何必大费周章去和那老色皮讨教这炼制代躯的方法?”白净仪的额上青筋都起来了。 “可是……我不懂,娘,这代躯可以代替我们去献祭给魇妖?既然可以代替,那还要泡我们这么多天做什么?”魏成霜不肯罢休。 肖雨是谨慎小心的,即便自己现在是魏成霜的师父,但她也深知自己现在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插话的好。 尽管她内心都替自己的傻徒弟捏把汗。 可偏偏这时,妖王也忍不住开口了:“其实……我觉得实用一些法术来代替我们泡在这里也不是不行。比如可以摄魂的法术,取我和妹妹一丝的魂,来注入代躯……” 白净仪此时却灿烂一笑:“呵呵,要不,我把这两副代躯给你,你来?” 她虽在笑……肖雨认为,她应该是在笑,可却让堂堂的妖王魏枫语顿时浑身一哆嗦,整个人灰溜溜地往后退,直到靠到了墙上。 他退无可退,才清了清喉咙:“娘,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我要是有那本事,也不用被这人族小丫头片子歪打正着给救了……” “这已经是你俩第十五次反驳我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否则,你们俩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就都别想称心如意!!!” 白净仪的语气不容置疑,她看样子真的是气急了,也有些不耐烦,手中的代躯皮子都被攥得皱皱巴巴。 “小法术和一般的灵药,都没有办法完完整整地复制出一个人的灵魂,更别提我们妖族的魂。唯有我这从魇妖之腹中割下来的腐肉能够做到。 如果只是取得那么一丝的魂,哪怕注入代躯里,仍旧不能骗过她,只有无限接近一模一样的魂,才可以让她相信自己已经迟到了肚子里的祭品。” 屋子里回荡着白净仪冷冰冰的声音,每个字听在众人的耳朵里,都让大家为之骇然。 肖雨原以为他们三人已经彻底从魇妖之祭中逃脱了,不成想逃出来只是表象,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秦临始终无声无息地站在肖雨身后的位置,一边平复着自己的气息,一边消化着灵芝水的威力。 但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却突然白了,似乎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 踌躇之下,他还是决定开口询问:“白姑姑,赎晚辈冒昧,如果妖王殿下和霜霜需要浸泡于魇妖腐肉复制灵魂,再注入代躯来祭祀魇妖,那么……” 他看向了肖雨。 “那小……六她……”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这是他们想活需要付出的代价!而她……呵呵,我还不知道!”白净仪打断道。 “啊?娘,你的意思是,师父不用当祭品?只有我和老二这么悲惨?”一旁的魏成霜再一次鬼哭狼嚎了起来。 白净仪邪魅一笑:“不,她和你们不一样,她活不了了。” 肖雨心中一惊,心跳仿佛已经冲到了嗓子眼,苦笑道:“这……姑姑,我害怕,不如你一次性把话说了吧!我好不容易从魇妖之祭中死里逃生,你却告诉我马上就活不了了,就算是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 “娘,你是开玩笑的吧,我师父怎么会死呢!师父啊,我不要你死啊,你快点进来跟我们一起泡一泡,再让娘做一副代躯,你一定可以不死的呜呜!” 肖雨本就心中苦涩,对于白净仪短话长说卖关子感到无语。而魏成霜再这么一开始哭嚎,搅得她脑仁生疼,正脑子里都在不断轮播着在魇妖之祭中经历的种种。 她的眼前忽然一晃,险些没有站住,但眼疾手快的秦临扶了她一把,她才回过了神。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像是被瞬间抽出去又塞回来,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和不安定让她瞬间一身冷汗,前胸后背都凉透了。 “呵呵,看来你已经多少可以感觉到一些了吧。” 白净仪把两副代躯随意扔在了地上,简单用脚拨弄着铺开之后,朝着肖雨神秘一笑。 “她可能始终无法预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会再碰到一个能在她心口留下烙印的人。不过,我现在没空给你讲故事,毕竟我的孩子们还游走在万劫不复的边缘,我得救他们哟。” 说着,白净仪大袖一挥,黑色的水袖在半空舞出一道华丽的弧线,一股泛着浓郁黑色的妖力从她的手指指尖飘了出来。 嘶嘶……肖雨本想继续追问,可眼前眩晕的同时,又见那只巨大的蜈蚣挪动着上千只黑色的足,正朝着白净仪快速爬去。 恰好地,它将肖雨和对方阻隔开来,吓得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只好整个人靠在了秦临的肩上,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那蜈蚣的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若不是在场的人正亲眼看着那蜈蚣在屋子里爬,恐怕会认为是一个水晶织成的帘子在风中摆动而发出的声音。 蜈蚣很快就爬到了白净仪的脚边,停留片刻的同时朝着她的身上抬头望了望,又似在确认气味。 之后,它的身子像个蠕虫一般柔软地攀上了白净仪的脚踝,很快就顺着她玲珑的曲线爬到了肩上。 白净仪则是破天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一次,是真正带着一些温柔和宠溺的,就仿佛那条武功才是她的亲生孩子一样。 “乖,吐出来吧……”她小声道。 “吱!!!”蜈蚣随机回应。 只见它原本俯在白净仪的肩上的身子猛然抬了起来,整个身子的三分之二都立了起来,这只站起来是蜈蚣竞比白净仪的脑袋还要高出一个头。 它的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好似咀嚼,又好似呕吐前的征兆。 在池子里泡着是魏枫语兄妹本就被熏的够呛,在听到这蜈蚣那如干呕一般的喉音之后,二人像是商量好了也开始跟着干呕了起来。 可几日没怎么吃东西的他们,本就吐了好几次,眼下已是腹内空空,除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之外,只能被干呕折磨地肠胃都要痉挛。 不光是他们,就连站得远远的肖雨和秦临也都被影响。蜈蚣的声音不知道有着什么可怕的魔力,在场的人除了白净仪之外,无一不是眼泪婆娑,想吐又吐不出来。 “呕!呕呕!!!” 在卡了许久之后,蜈蚣自己都要受不了了,歪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净仪,看那样子似乎还有些疑惑。 “乖宝,你一定行的,吐不出来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呵呵呵呵呵呵呵……” 说来白净仪也是很应景,她竟然和蜈蚣做着同样的动作,歪着脑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是嘴巴已经咧到了耳根。 蜈蚣见状,浑身一个激灵如触电一般游走,它立起来的半个身子上的那些足齐刷刷地刷起了波浪,看得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