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肖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怕是真的不要命了。 “魇妖之祭需要生命,他们进去了,就需要献出生命,谁都没有例外。” “只有你……是个例外。” 片刻后,白净仪又补充道。 “他……们?这里还有谁?”肖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他环顾四周,这个偌大的丹房里昏暗,除了充斥着夹杂着药草的难闻的腥臭味道,就只有她,秦临和白净仪三人。 哗啦啦…… 就在肖雨在房中到处寻觅之时,泡着魏成霜的池子里突然传来了水流被波动的声音。 那只原本俯身趴在她身上胸前的大蜈蚣在觉察到水声之后脑袋咔嚓一弯,像是要把自己给折断了。 它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属实把魏成霜吓了一跳,在她啊啊啊喊叫着的不知所措中,池子靠墙的角落里,一个脑袋缓缓地浮了上来。 咳咳! 一个令肖雨十分熟悉的咳嗽声传来,更是吸引了那蜈蚣的注意。 它突然就放开了箍住魏成霜的两排手足,扭动着身子滑了下来,落进了池子里。 哗啦啦…… 那足有半人高的大蜈蚣像是一条水蛇一样在水面上游动着,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爬到了那人的头上。 蜈蚣滑落,最终到了那人的身上,十分享受地附在那人的胸前,正如刚才在魏成霜身上那般。 “老二,你可真是奸诈!叫你躲在水里不出来,怎么不憋死你!” 刚从蜈蚣的束缚里解脱,魏成霜像是瞬间就恢复了气力,指着刚刚从药水里冒出头来的魏枫语吼道。 肖雨这才看出来那人是谁。 而满身药水和污渍的魏枫语,此时的表情却并不比自己妹妹刚才的样子好上多少。 魏枫语看似平静,却不断咽着口水,似在强忍着呕吐。 他在逞强。 “呵呵,你还说我,要不是你往这池子里头吐了那么多次,这药水的可能也不会这么大味儿,那半头猪全被你吐出来了,呕!!!” 说到这里,魏枫语原本酱色的脸色更加深了一分,而后脑袋一低,哗啦啦开始呕吐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屋子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酸臭味,就像是吃了许久的烤肉在胃里太久没有消化而被吐出来的味道。 池子里的药水好像变得更加混浊了,那只蜈蚣也甩着身上的屋子,朝着魏枫语啪啪就是两下,以表不满。 魏成霜捏着鼻子连忙往后撤退,可奈何只能在这个池子里带着,她是一步也不敢迈出去,生怕自己的小命真的如白净仪所说被魇妖之祭给索去了。 但她也算是眼神好使,眼睛盯着魏枫语的同时,一不小心发现了一些令人惊讶的事情。 “老二,你……你真是……好哇!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我说你最近腰上粗了不少,原以为你是不小心怀了小外甥了,原来你是偷偷把香香挖出来给烤了! 你竟然!你竟然还敢说替我保密,我真是信了你这个偷吃鬼!我要去告诉我二嫂,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魏成霜看着水面上飘着的一堆残羹逐渐消散在池子里,顿时气得五眼黑,指着魏枫语的鼻子骂着。 要不是她也光着身子,恐怕这兄妹俩要打起来。 当啷! 就在魏枫语气急败坏想要回嘴时,只听一声瓦罐落地破碎的声音传来,白净仪身上气息猛然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妖力突然弥漫开来。 “你们两个没用的混账,还不给我住口!!!” 房间陡然一震,仿佛整个黑色圆塔都在随之震颤。 “娘……我们不敢了!” 几乎是同时,兄妹二人闭上了嘴。 肖雨和秦临二人也被震得耳膜生疼,脑袋里嗡嗡作响的同时身上更是气血涌动,感觉浑身的脉络都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扯着,他们自己的灵力也莫名其妙地随之汩动。 噗地一声,身上带伤的秦临首先吐了一口血,但吐出来之后他反倒舒适了许多连忙查看肖雨的情况。 见她只是脸色难看,又觉她身上气息很快平稳了下去,才安了心。 肖雨虽没被刚才那一震影响太多,但左眼处却忽然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迫不及待冲出来。 这只眼像是对刚才白净仪的那一股妖力有着莫名的渴望,让肖雨感到惊恐。 她连忙捂着眼,心跳如鼓点一般飞快。 但这种痛苦又渴望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因为白净仪似觉察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身上气息瞬间回收,外露的竟一滴不剩。 而后,她朝着肖雨冷冷地瞪了一眼之后,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却没再说些什么,反而拎起了刚才一直倒腾着的东西。 她朝着一面墙瞧了一眼,那墙上点着的烛火如长了翅膀,哗啦啦就飘到了她的跟前,活像个识相的狗腿子。 那烛火瞬息变得尤为明亮,甚至有些晃眼,照亮了白净仪手里拎着的东西。 肖雨朝着那两条雪白的东西望去,在看清楚的那一瞬,她的身上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 乍看之下,那分明是两张白花花的人皮! 肖雨虽然感到惊恐,但恐惧之下,比恐惧更加占据心灵的便是无尽的好奇心。 她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东西,人已经退了一步,目光却从未远离。 细看之下,那是一男一女两张人皮。 未等她看清,眼前就被一直手挡住了实现。 “还是别看了。” 秦临在她耳边笑声安抚着。 那两张皮皱皱巴着被拎在白净仪手上,还被她的手指潦草地梳理着头发。 但肖雨还是从秦临的指缝之间认出那两张皮的脸恰好是魏枫语兄妹是脸。 “这是代躯。” 白净仪似乎注意到了二人的异常,随机说到。 秦临皱眉,对白净仪所说不明所以,但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拿下来。 “代躯……是何物?” “代躯是什么?” 十分默契地,在秦临开口的同时,他臂弯中的肖雨也好奇地一起问了出来。 白净仪斜着瞄了二人一眼:“生命有的时候并不是不能复制,只要肯付出一些昂贵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