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露出这种表情。”</p>
你看起来很难过。</p>
赤司一怔。</p>
他现在，是什么表情。</p>
河田这几个人，最终的结果，大抵是流放到国外，为赤司家做着苦力，永远不能再回日本。</p>
对于贪欲不足，又铤而走险的罪犯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p>
躺在地上受伤的、被牵制的人哈哈大笑。</p>
“真是心善啊……哈哈哈哈哈哈！”</p>
赤司已经没有再分给他们多余的眼神了。</p>
他的悲悯……没有任何意义。</p>
因为他所处的阶级就是如此，赤司深知犯错的背后是什么原因，但要就此原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p>
诗织的生命就像沙子一样，慢慢从赤司族的手心流逝，哪怕征十郎能够扭曲世界，也无法扭转母亲的死局。</p>
这种无力的感觉，在看见狼狈的、虚弱的、沾了血的女生时，又开始翻涌起来。</p>
心底涌起一股平静，但细微的痛意。</p>
细微，却无法忽视。</p>
赤司诗织赋予他人格上的美德，赤司征臣赋予他危险的丛林法则，而妹山莱…</p>
妹山莱赋予了他不同于这两者以外的……什么呢。</p>
——大抵就是，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喊他一句征十郎吧。</p>
里面的两个人已经被抬了出来，正在进行及时的诊察，女仆让开一个口子，好让赤司少爷能够俯身。</p>
赤司的视线落在女生已经昏迷不醒的脸上，她漂亮的蓝眼睛闭上了，脸蛋已经烧的不太自然，蓝色的衣服灰扑扑的，不再鲜明，如此暗淡无光，像一朵枯萎的脆弱玫瑰。</p>
他目光下移。</p>
哪怕意识不清，切原赤也和妹山莱的手，也都紧紧地牵在一起，怎么都没办法分开。</p>
因为赤司少爷盯着那里看的视线太久，尝试把两个人分开的女仆又失败了，她有些为难。</p>
“这……”</p>
赤司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安抚女生脸蛋的手。</p>
“那就不分开。”</p>
莱莱一直都没有完整地醒来。</p>
断断续续的低烧，和参差不齐、长短不一的昏迷，始终困扰着床上的女孩。</p>
偶尔也会有能说话的时候。</p>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意识告诉自己，似乎每天都有不间断的人来看她。</p>
有时候，是女生们稀稀拉拉又叽叽喳喳的分享，有时候，是男同学们忧郁的叹气声，有时候，是一道熟悉的男孩声音，这道声音，似乎陪伴了莱莱很多年。</p>
有的时候，又有一道轻如鸢尾的幽雅叹息，像神奈川蓝紫色的海洋，躺在床上的莱莱，觉得有些舒服。</p>
但在很多时候，都是一道冷淡又温和的，男孩的声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