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稍稍抬头，就觉得脑袋一阵剧痛，伸手摸到一股温热。</p>
脑袋破了吗？也难怪，那时自己几乎整个被压在沙下失去知觉，能保住性命已算难得。</p>
她不太能看得清柳余恨的脸，不过能看清对方也醒着，而且也是看着自己的。</p>
“你也醒着？”</p>
对方点了点头。</p>
“我们和玉罗刹分开了是不是？这里——”飞燕眯起眼睛，顺着那点点天光向上看：“很深啊，虽说能呼吸，但凭我们的力量恐怕无法出去，要等旁人来救了。”</p>
柳余恨又点了点头，微微挺了挺身体，给飞燕更多活动的空间。</p>
“你也受伤了吗？”飞燕的手指灵巧地触过他身体，在正面没有摸到血，让她松了一口气：“只要都伤得不重，我们就都能出去。”</p>
等了半晌之后，柳余恨轻轻嗯了一声。</p>
借着那一丝不算光的光亮，飞燕看到柳余恨扭曲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p>
“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笑？”这个笑容无疑也让飞燕安心了些，能够静静等待着。</p>
似乎有一刻钟？</p>
“柳余恨，你说如果我们都被压在下面，最先出去的会是谁？我看不是美人爹爹就是我们家阿雪了。”</p>
“嗯。”柳余恨点了点头。</p>
似乎有一个时辰？</p>
“柳余恨，你说这个老太婆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召来大风暴，她不会不是人吧？”</p>
柳余恨微笑着摇了摇头。</p>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吧？</p>
“柳余恨，我好想有些失血过多，头好晕……”</p>
极为缓慢的，柳余恨的手压在她头上。</p>
一共过了多久飞燕数不清了，她经历了晕眩又清醒，时间却大约过了并没有一天。</p>
眼前突然大亮，她看到西门吹雪的那身白衣，就从侧上方突然的开口中透了过来。</p>
她精神一振：“我们可以出去了。”</p>
说着推上柳余恨的胸膛，触手却一片冰冷。没有温暖，没有心跳。</p>
“……柳余恨！？”她猛地坐起身，却瞳孔紧缩。</p>
粗糙、宽大的石柱几乎刺入他整个后背，那身体不成人形。他仍看着、仍笑着、仍支撑着，却早已……</p>
柳余恨死了。</p>
白衣飘飘，从侧面落下，轻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p>
飞燕跟没有感觉一样，只是愣愣看着，看了半晌之后，闭眼晕了过去。</p>
一切结束，突然却又如此理所当然。 飞燕发了高烧，一路病回，唯一有印象的只是西门吹雪的怀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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