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日,三月十七。 午时刚过,潘人杰像往常一样出门,穿着照旧华贵,只是未带一随从,他准备先去醉仙楼好好吃喝一顿,然后再去乐坊听听小曲,最后点个姑娘一起乐呵乐呵,若是尽兴,那今晚就不回家了。反正他老爹不在平津,他那姑母心思全在自己女儿身上,对他这侄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想就觉得快活,人活着不就图这点乐子吗?反正他潘人杰不愁吃来不愁喝,,平生最大愿望便是多活多寿,多多享乐。 潘人杰边走边想着姑娘:昨天的妙娘不错,前天的小可妹子也很合他心意,那不如今天就叫岁岁吧;许多天没叫她来,她一定要怪他冷落她,今晚可要好好补偿她。 潘人杰满脸贼笑,走路大摇大摆,恣意任性,很是摆谱。他正想美事,不料背后不知哪个混蛋玩意就朝他后腰窝子狠狠戳了一戳。 “谁呀?往老子腰窝上戳,不想活了是不是?”潘人杰扭脸就骂。 “是我呀!”潘慧慧那张脸突然出现在潘人杰面前,她穿一套小厮衣服,扮了个男儿妆,不知又要闹哪样。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打扮?姑母知道吗?”潘人杰不顾自己腰窝子疼,挤眉弄眼地问潘慧慧,急的口条都不顺了。 “最近两天心情不好,我也懒得再穿那些裙子,索性就穿这么件衣服,变变花样,也换换心情。怎么样,表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潘慧慧问潘人杰。 “哼哼,意外是够意外了,惊也惊着了,喜可半点没有。我说你还是赶紧回去换换衣服,还穿你那些漂亮裙子多好。你这个样子不男不女的,像个什么样子?”潘人杰说。 “我穿成这样也好跟着表哥你出来找乐子吗。你就当我是你的随从跟班不就好了吗?”潘慧慧说。 “找乐子?找什么乐子?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说这话?你不知羞呀?”潘人杰道。 “怎么了?我妇道人家怎么了,怎么还不能出来找乐子,你给我说说清楚。”潘慧慧发飙了。周围人此时都注意着他们这边,看着一个不男不女的女的对着一个富贵公子撒泼胡闹。 “好好好,你出来吧,你出来吧,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不过能不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啊?”潘人杰苦言道。 “我告诉你表哥,若你今天不带我,我就回去书信一封,把你在这里的胡作非为全部告诉舅舅去。”潘慧慧威胁潘人杰。 “哎呀,别说了,怕了你了成不成?走走走,这就走,我去哪都带着你。”潘人杰道。今晚他是不能去找姑娘了,哪有带着妹妹找姑娘的,还是带着这活祖宗吃吃喝喝买买玩玩,然后早早回家吧。 两人最后去了九巷胡同,那儿有一家小酒楼深得潘人杰喜欢,他也是这家的常客了,索性今天便带了自己妹妹过来。 小酒楼酒好菜好地方好,什么都好,就是这潘慧慧不好,非要跟着他来,还坐他对面。 要了一大桌菜,潘人杰没什么胃口,那潘慧慧是吃什么都好。 “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地方,炒的菜味道可是地道,比家里好多了,以后可得常来。唉,对了,表哥,一会可要多给人家店家赏钱。”潘慧慧一边吃一边说话,不过人家到还有些吃相仪态。 “知道了。”潘人杰没精打采,随口敷衍一声。 潘慧慧吃吃这个,吃吃那个,每样都吃几口,好不欢快。 “啊……啊……。”酒楼下有女子喊叫,这喊叫声惊到了潘慧慧。 这时候,周围的那些食客都跑去窗户边看热闹了。他们一边看热闹,一边还说话谈论。 “哎呀,这武夫又打老婆了。” “真是个野牲口,他老婆嫁给他真是倒大霉了。” 楼下的女子叫声越来越惨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而那些看客却还在看热闹。 “哎呀,这是要把人吊起来打呀。” “吊起来了,真不是个人。” “拿鞭子了,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