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是她吗?婧妃是她一手扶植的,自从婧妃有孕,滟贵妃几乎将全部希望与精力投入给了她。听闻婧妃的日常吃穿用度,皆有专人验过,如若真有人能下手,那么只有她身边最亲密的人了。
“沈丹青?!”
“沈丹青?!”
她二人同时低呼一声,双双对视,眉间的距离便蹙近了几分。夫人低声道:“总不至于吧?沈丹青可是婧妃的家生丫头,陪嫁进宫的。”
贤妃冷冷一笑:“在这个后宫里,这样的例子可还少么?”
夫人心中一凛,想起丹青那张姣好而柔婉的脸庞,那的确是一张美丽的脸,若精心打扮起来,绝不输于宫里的嫔妃小主。这样的一张脸,真的甘心只在宫里为婢吗?夫人从不愿把人往更坏处想,但所有的怀疑,桩桩件件指向了这个丫头。她不得不起疑。
她只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伸手握住贤妃,“姐姐先别忙着下结论,滟贵妃扶植婧妃多年了,又指着她这一胎是个男胎,好能稳固自己的地位,压下姐姐来。怎么会临到头反倒弃子不用,竟害了她呢?”
贤妃细细一想,却摇头:“你虑的也是,只是前段时间一直有滟贵妃与婧妃生分的传言,我起初也没当真,现下想起来,倒是有根可循。”
“生分了?那话怎么说的?”
贤妃道:“你现下不理事了,却也不怎么见内务府的人了。早在咱们出发来凉山前,芮玢便过来与我说过,婧妃与慧贵嫔近来相交甚密,两个人能在宫里的辛夷花林里促膝长谈了一个下午,有说有笑的。回来后滟贵妃带着王太医便去了,自那以后,滟贵妃再也没踏入过仪澜殿半步。太医院的人也说,自从那回以后,婧妃的保胎药也改了方子。”
夫人一惊,心底里一品,也点头:“你这话不错,我记得五月里她宫里打发人来说地龙烧得太热让撤了,怎么六月里竟又嫌冰上得太早。说起来,婧妃小产后,滟贵妃可是一次也没去看过她,纵然是后事与册封,也推脱身子不适,叫咱们来办呢。沈丹青受罚连累婧妃,不也是滟贵妃做主将她送进永巷黑屋的吗?照理说,她既不主事也不愿担干系,直接放着等咱们处置便是。”
贤妃冷笑着点头:“是啊,一进了黑屋,那生死便由天了。”
往事一件件闪回,夫人只觉得眼前更是清明,她忆起从前滟贵妃与婧妃的形影不离,再想起来凉山路途中,却是邵婕妤坐上了滟贵妃的马车。如若她们的猜测不错,那么滟贵妃与靖妃之间产生了罅隙,她宁愿放弃一个深爱君陌、有可能生下孩子与她夺宠的婧妃,再扶植邵婕妤上位。
这说得通,一切都说得通。
夫人心里头闪过一层担忧,她紧紧抓住贤妃的手:“滟贵妃只怕现下动了真格儿,下一步,只怕就是姐姐与云琛,再下来,便是我了。”
贤妃也蹙眉,安慰道:“你别怕,咱们既洞察了先机,我自有办法让她先露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