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州城乃是临大湖而建,地理位置极其优越。那浩渺的大湖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为这座城池增添了无尽的魅力与生机。当地的居民大多都有两份营生,一是辛勤耕耘土地,播种希望,收获丰收的喜悦;二是依靠着大湖丰富的物产,从事渔业,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捕捞鱼虾蟹,获取大自然的馈赠。 大湖产物丰富,鱼虾蟹的产量颇高。只要不是懒散之人,在金州城起码是饿不死的。这里的人们勤劳而质朴,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美好的生活。 走在较为宽阔的街道上,武文彬带着几女时不时的停下脚步,买点当地的特色特产和诱人小吃。那琳琅满目的商品,散发着独特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他们一路欢声笑语,倒是轻松自在。 此刻,天色还早,距离天黑尚有段时间。武文彬几人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性,就是顺着街道随心往前走去,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总归是看到了不少的热闹景象。 武文彬目光敏锐,观察着四周的一切。街道两旁的店铺生意兴隆,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来来往往,脸上洋溢着或匆忙或闲适的神情。他看着这繁荣的景象,心中对金州城的治理不禁暗自认可。 最起码在现在这个时期,这金州城算是武文彬看过的除了自己的洛阳城以外最繁华的城池之一了。街上过往的百姓,整体看上去也是比较富足,面色神情都是比较健康和安乐,想必生活是不错的。 从这一点看起来,这范仲淹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能够算得上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了。武文彬心中对范仲淹的治理才能多了几分敬佩。 又溜达了一会,武文彬等人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座酒楼门外人声嘈杂,围着不少人。这一看就知道是有热闹了,武文彬没有犹豫,带着几女就朝着那边走去。 走的越近,武文彬耳边便听到了一些喝骂声还有拳打脚踢的声音。这一路上的见闻,武文彬刚才还赞叹这金州城治安很好呢,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浪荡子来搭讪自己身边的女人,而且也没见到什么欺行霸市的家伙,没想到转眼就有了不同的发现了。 运转真气,武文彬带着几女从人群当中挤了进去,周边的民众全都在他身边两米左右的位置被挤开,全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分明身边没有人,但为什么自己就像是被人挤开了一样。 武文彬嘴角挂着淡笑,不急不缓的带着几女朝人群中间走去,身边的人群自动的被他周身的护体真气挤开,但也都没有受伤,武文彬控制着力道呢。 等他们都走到跟前的时候,武文彬这才发现里面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整躺在地上抱着头,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身上的衣物也变得脏兮兮的,显得狼狈不堪。 还有四个人穿着短打衫不住的朝着小厮拳打脚踢的。他们下手毫不留情,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十足的力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个小厮身上。 好像光打还不解气,一边大嘴里面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王八蛋,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张少爷看上的东西你都敢抢,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他们的话语粗俗而恶劣,充满了嚣张跋扈的气息。 一边骂着,四个人也是不住的朝着地上的小厮打着。然而周边看热闹的群众,虽然脸上都是不忿的神色,但还是没人敢上前阻止,都在低声的议论着。 “那个地上的小伙子,看着应该是范仲淹范知州府上的小厮,这怎么还在醉仙楼门口被人打呢?” “是啊,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范知州可是咱们金州城的父母官,他府里的小厮竟然也有人这么打,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啊?” “什么来头我不知道,但好像是这范知州府里的小厮要来给他家公子也就是范知州的大儿子买醉仙酿,但今天的限额已经没有了,范公子好像是定了的,然后这几个人就过来把这最后的限额抢走了,这小厮就不干了,上去跟人理论,然后就被打成这样了!” “嘶,按你这么说,这几个人来头恐怕是不简单啊,这小厮肯定不会隐瞒自己是范府的人,他们连范府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肯定来头不小!” “这你算是说对了,你看里头那个穿着锦衣华服的那个年轻公子了没?我二舅姥爷的三外甥的表姨娘家的大爷是赵通判家里的管事,我有幸见到过这位公子,他可是汴京城张家的公子,虽然不是嫡长子,但也是嫡系,这张家在汴京城可算是高门大户,张家族长乃是大宋的枢密使,权利比当朝太尉都要高,这金州的张家算是跟汴京城很近的旁支了,自然是把知州大人不放在眼里的” 嚯~~! 通过这位仁兄的一番解释,众人都明白了这围殴者的身份,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是金州城的普通百姓,对于知州范仲淹的认识就是顶天大的官了,而且算得上是他们所有人的父母官,高高在上的。 但现在竟然在金州城还有个能不把知州大人放在眼里的家族,那就是天大的瓜了。 枢密使!在唐朝时期,枢密使的地位还没有那么高,主抓的并不是全国军务,只是军事情报,甚至,还有宦官担任枢密使的情况。不过到了宋代,枢密使的地位水涨船高,俨然成为军界一把手。 在北宋初期,枢密使的权力是超过宰相的。宋太祖赵匡胤建立北宋后,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主管朝政,承担宰相的职责。为了避免宰相一家独大,北宋通过枢密使来执掌兵马,以及度支、盐铁、户部三司掌财务。这一时期,由于战事相对较多,武将地位较高,枢密院的权力相对来说比较大,即在宰相之上。 因此,在北宋初期,宰相的权力受到了很大的制约,而枢密使则被倚重,所以后者的权力在前者之上。宋朝的枢密院是地位等同于中书省的军务机构,枢密使作为枢密院的主官,与中书省并列,专管军事。 枢密使可以说是中央主管军事的最高长官,其职责和权力主要集中在军事领域,包括边防军旅的常务管理以及与宰相共同负责军国要政,但实际上以宰相主政,枢密主兵。 总的来说,宋朝的枢密使在北宋初期拥有较大的权力,尤其是在军事和政治方面,其地位和权力超过了宰相。 而现在这金州城的张家,乃是当朝枢密使张震岳家族的旁支。这就说得通了! 范仲淹虽然是金州的知州,乃是一城的最高官员,高高在上。但相对于枢密使张震岳的权利来说,那就远远的不够看了,就算是张家的一个旁支,那也不是范仲淹可以惹得起的。 要知道当今宋廷虽然皇帝昏聩,官员无能,但终归是掌控着大量军队和国家权柄的。 范仲淹一个知州,无论金州城被他打理的多好多好,但那也就是一个从五品而已,上面还有知府呢。 虽然这金州张家只是汴京张家的一个分支,但那也是亲眷,如果真的闹起来,料想范仲淹是没办法与之抗衡的。 其实也就是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层次比较低罢了,其实在这金州城,哪个地位高一点的人不知道这金州有一座大山,乃是当朝正二品枢密使张震岳的亲属。 范仲淹作为知州,自然也是知晓的。他虽然刚烈正值,但对于这种家族还是敬而远之的,在府里也吩咐过家眷遇到张家人要躲开一点。 但今天这件事真的算得上是无妄之灾了,本身就是过来买个东西,谁能想到还能被张家的公子截胡。 好在也只是个小厮被打,不算什么大事,想必张家人也不会因为这点问题就追责范仲淹。 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正在武文彬看着热闹的时候,周围围观的群众突然让开了一条路,没一会,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公子就走了过来。 武文彬抬眼望去,只见这少年大致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间有着怒意,长相只能说是普通人里面稍微好一些,但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等到这少年走进之后,倒在地上的小厮仿佛看见了主心骨一般,也不知身体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开来,朝着那少年爬了过去,一边爬一边哭,哀嚎道。 “公子啊,公子你可算来了,再不来小的就被人打死了!哇,公子啊~~~” 看到自家小厮被打成这样,少年顿时怒不可赦,这小厮乃是自幼就在他身边伺候的,虽说是主仆关系,但感情还是非常好的。 现在就因为出来买个东西,就被人打成这幅样子,他身为金州城知州范仲淹的嫡长子范纯佑,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顿时就朝着身后的几个家丁吩咐道。 “将这几个没长眼的狗东西给我狠狠的打!” 听到吩咐,范纯佑身后的十余名家丁便手持棍棒朝着几名打人者围了过去。 双方一簇而发,眼看就要上演一出大乱斗,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酒楼内传了出来。 “哟,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连本公子的人都敢打,让我瞅瞅,这金州城哪个家伙敢动我张子文的人?” 随着这声音,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骄横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间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眼神中透着傲慢与不屑。 张子文扫了一眼范纯佑等人,冷笑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范知州家的公子。哼,你这小厮不知好歹,敢与本公子争抢东西,打他都是轻的。” 范纯佑怒目而视,大声回道:“张子文,你不要太过分!在这金州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张子文哼了一声:“王法?在这金州,我张家就是王法!” 此时,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围观的群众都屏住了呼吸,担心事态进一步恶化。 武文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局面该如何收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官兵匆匆赶来,为首的将领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原来是金州城的守备将军到了。 守备将军看了看双方,眉头紧皱,说道:“在这闹市之中聚众斗殴,成何体统!都跟我回衙门,听候知州大人发落!” 张子文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哼,去就去,我倒要看看,这范仲淹能把我怎么样!” 范纯佑也毫不退缩:“去就去,我父亲定会秉公处理!” 于是,众人在官兵的押送下,朝着衙门走去。一路上,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起事件的最终结果。 到了衙门,正在知州府办公的范仲淹听闻此事,面色凝重。 他深知此事涉及到张家,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虽然他为官清正,但这事情还跟他的儿子有关系,就有点难办了。 对于张家,范仲淹非常了解,在汴京城,张家可谓是一手遮天,更何况在远在金州这种地方了。 虽然这金州的张家只不过是个旁支而已,但毕竟宰相门前三品管,自家跟人家张家是没办法比拟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而且原本就是自家儿子占理,吩咐小厮出去买个东西,张家长子张子文也看上了,然后就派人过去抢,自家小厮还被他打了个半死。 自家儿子也没有什么言语冲突,虽然叫家丁过去了,但毕竟还是没有动手,对方就算权势滔天,但也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对自己大动干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