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窗大炕上坐下，借着月光看着盘中的一口酥，微皱了下眉。</p>
蒋南笙不喜甜，在春日宴和国子监祭酒家见过的那两次，他身边小厮手中都拿着喜祥斋的点心盒子。</p>
他不喜欢吃，为什么还要买呢？</p>
想到前两次他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咽下口中的点心，见他自顾自的坐在小几一侧的炕上，突然问他：“蒋大人，我们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p>
蒋南笙给她倒了杯茶，等她接过去后才说：“我只知道你忘记了，却是忘记的这样彻底。”</p>
顾瑾初闭了下眼睛，口中的甜腻被茶水冲淡些，抬头看向他：“还望蒋大人多给些提示解惑。”</p>
蒋南笙勾唇笑了，笑纹极浅，转瞬即逝。</p>
“今日可有饮酒？”</p>
顾瑾初有些懵懂的看着他，这和她有没有饮酒有什么关系。</p>
突然间想到前段时间，她对月小酌后那场荒唐的梦境，桃花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热气从脚底板涌了上来。</p>
就听到他说，“第一次见你是在八年前，你去城外送前往三江所城的舅舅，你可怜郁郁不得志的我，还塞给我一颗蜜饯”</p>
“啊！”顾瑾初听完一脸惊讶地指着他，时间太久了，虽然她已经记不得那张脸的具体模样，“原来那个哭得眼睛红红的大哥哥是你。”</p>
她能记得这么深，完全是因为那天回到顾家，发生了些很不好的事情。</p>
攒盒里面的金桔果干都被她扔在地上，狠狠踩踏得稀巴烂，以后再也没有吃过。</p>
原来，那么早以前他们就见过。</p>
他，那时为什么会哭？</p>
蒋南笙耳垂红了下，自己唯一一次失态被她给撞了正着。</p>
又一次开口说：“第二次见你是在宝坻郑家的庄子上，那日的月色就如今日般明亮”说着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她。</p>
“开济的表妹那日也在庄子上，小姑娘穿着红裙，手里拿着根鞭子，凶巴巴的威胁表兄，不给吃酒就去外祖母那里告状”</p>
“结果那个小姑娘不胜酒力，酒后说她喜欢我的这张脸，按着我亲，让我做她的压寨夫君”</p>
听到这里顾瑾初已经开始无地自容了，那些话确实像她年幼时说过的，不自在的看向地面，“蒋大人，我那时才多大”</p>
是呀才多大，他也并未放在心上。</p>
当时他高中状元，为了远离那种他并不喜欢的荣耀和氛围，故而开济只是随口一提，他就跟着人来到宝坻。</p>
方知姐姐的庄子和郑家果园相隔不远。</p>
如果不是那年雪天在护国寺，他遇到一个身着红色斗篷的小姑娘，被她的灵动所吸引，也不会发现原来他们曾经有过几面之缘。</p>
蒋南笙说的顾瑾初都想起来了，除了醉酒的那一次。</p>
她看向开着的窗扇，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向夜空的那轮满月。</p>
原来上一世，他们不止见过一次。</p>
他说过，护国寺那次见面，她对他一见倾心之际，他也心悦于她。</p>
他娶她，并不是因为那道赐婚圣旨。</p>
顾瑾初闭上眼睛，心里觉得很难受</p>
为她，为他，为他们的两个孩子。</p>
等她再转过头看向他的时候，迎上蒋南笙的目光，淡淡地道：“蒋五爷，话说完了就请回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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