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父一家住了三天才走,临走时奶奶也给了大姑二百两银子,大伯、二伯也是驾着两辆马车,拉着大姑的几个娘家侄子和满满一车吃的、用的,浩浩荡荡地将他们送回了家。 听大伯他们回来说,大姑的公婆和小姑子见到那阵势都吓坏了,大姑本就是个泼辣的,估计以后她婆家人也不敢再欺负她了。 这一日,镇上的铺面和宅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妥当了,做豆腐的一应物什都运到了镇上,爷爷请方丈大师看了日子,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待吉日开张了。 豆腐坊的牌子早就做好了,正式开业的前几日豆腐坊里就开始做豆腐了,每日用十斤大豆,能做出四十斤豆腐,主要供应玄帝庙的香积厨,剩余的风灵儿就做主送给街坊邻居们吃了。 镇子不大,街坊邻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镇上的大部分人家都知道“齐家豆腐坊”就要开张了,而且味道鲜美,老少咸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这个时候,豆腐在全国各地都算是新鲜事物,一般的县城都没得卖,玄帝庙镇上只有寥寥几个人曾经在京城或大城市吃过豆腐。 这些人闻声而动,几乎天天都来豆腐坊看看能不能买上二斤尝尝鲜,在这青菜几乎绝迹的冬日里,软糯鲜香的豆腐尤其显得珍贵。 十一月初五这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飘飘洒洒,一直下到了第二天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十一月初六这天,正是齐家豆腐坊正式开业的吉日。 一连串的爆竹声中,“齐家豆腐坊”的牌子在雪花纷飞中挂在了四间铺面中最右边一间的门楣上,风雪没有挡住热情的小镇居民,二百斤豆腐一上午就卖的干干净净。 老和尚领着两个小和尚也来凑热闹,风灵儿听大伯对老和尚抱歉地说道:“不知道二百斤这么快就卖完了,寺里的师傅们今天吃不上了,明儿多做些,先给寺里送去。” 老和尚说道:“善哉善哉,齐家对本寺僧众多有照顾,现在本寺香客众多,香火旺盛,不能总是白白吃齐家的,从今日起,菜蔬和豆腐都要按价付款,不能老让齐家亏钱。” 大伯急忙摆手说道:“方丈大师不必客气,您是知道灵儿的本事的,现在玄帝庙与齐家形同一体,青菜豆腐之类的齐家还是供应得起的。” “齐施主,您的意思老衲明白,但是不能让本寺众弟子养成这个习惯,买东西付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没有齐家要一直供应玄帝庙的道理。” 方丈大师坚持以后青菜豆腐都按市场价付给齐家银钱,这正合风灵儿心意,大伯拗不过老和尚,看风灵儿也没有拒绝,也只有答应了。 不过大伯坚持一点:以后给庙里送菜和豆腐的价格都要比市场价低两成,对于这一点风灵儿和方丈大师都点头同意,没有意见。 做买卖,零售和批发的价格本就不应该一样,风灵儿觉得这样也很公平。 已到大寒节气,天寒地冻,家里和豆腐坊里有人待的房间里都烧起了碳盆。 铺面后面做豆腐的厨房里,整个白天灶膛里的火都不灭,因为做豆腐老得用水,屋里太冷水就会结冰,人老摸冷水,手也得冻坏。 反正烧碳盆用的木炭也不便宜,还不如灶膛里一直烧着火划算,还一直都有热水用。 风灵儿和大伯、二伯、爷爷奶奶商量后,把家里所有人都做了分工,为了调动大家做工的积极性,决定给每个参与做工的大人孩子都发工钱,每月结算一次。 豆腐坊里白天晚上都离不开人,大庆负责记账、收钱、付钱,他以后就得长住在豆腐坊里了。 大伯和二伯两人替换着,一人一夜看守铺子,陪着大庆宿在铺子后面的宅子里,还要负责第二日早上的点卤子。 两位伯娘和孩子们也要排好班,一个班上午上工,一个班下午上工。 上午做工的那个班天不亮就得到铺子里来,他们要喂毛驴,使唤毛驴磨豆浆、烧火、做饭、帮着卖豆腐、给庙里送豆腐、打扫卫生…… 下午做工的那个班就负责打水、称豆子、清理、泡发大豆,做饭、打扫卫生等,如果上午豆腐没有卖完他们还要帮着卖豆腐…… 他们可以住在豆腐坊里,也可以住在家里,反正离家也不远,只要不耽误干活就中。 工钱分三个等级,大伯、二伯和大庆的最多,每人每天二十文,两位伯娘每人每天十文,十二岁以上能帮忙的孩子每人每天五文。 文举、豆花、文斌三个小的,只要踏实干,也给他们每天两文。 不但按月给大家发工钱,还会根据盈利情况给大家分红。 齐文理因为已经成家了,有一家子老小需要照顾,就不安排他天天来豆腐坊里做工了,他的工作是采购优质大豆,保证原料不能断。 风灵儿建议齐文理每日带一些豆腐放在家里,五大家村的乡亲们如果不想到镇上来,也可以就近到他家里去买豆腐。 他若是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去周围村里收大豆,也可以顺便带一些豆腐到各村去卖,或者用豆腐换大豆也是可以的。 大庆代表豆腐坊,每次按比市场批发价高、比零售价低的价格从齐文理手里买大豆,齐文理按豆腐的成本价从豆腐坊里拿豆腐出去卖。 因为爷爷奶奶、风灵儿和齐文理一家子平时都不在豆腐坊做工,所以豆腐坊不用给他们发工钱,但每个月初会根据上个月盈利的情况给每个小家庭分红。 每月结帐后,拿出这个月盈利的三分之一,平均分成五份,分别发给爷爷奶奶一份、大伯家一份、二伯家一份、齐文理的小家一份,风灵儿一份。 再拿出盈利的三分之一,用作整个齐家的日常开销、人情往来等,另外三分之一就由爷爷奶奶留存起来,以后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这些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