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特使与他们沆瀣一气,遂故意把罪证交由顾清风看管,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溜走了。” “在起身回程那日,他们早已事先串通好,计划好在半路设计陷阱,将顾清风及他的两名随从团团围住,欲将他们截杀,摧毁证据。” “两名随从经过几番拼杀,其中一个随从身中数刀,当场身亡。” “顾清风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于是,命令另一个随从带着誊抄的罪证拼命逃来县城。” “而他与那群人奋力拼杀,最后将那群人一一屠尽。” “他也因此身受重伤,失血过多而亡。” “带着誊抄罪证的随从也被一路追杀,只好将誊抄的罪证交到一个半路遇到的素人手里。” “随从为了引开那群人,又继续逃跑,途中身中数箭,一路逃至县城。” “到县城后,他遇到一群乞丐,他让乞丐过来说信,说信人愣是讲不清楚具体情况。” “遂我们只知道这份誊抄的罪证在石井镇,被交到了一个名字叫什么顺的人手里。” 妇人顾清莲听到此处,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安月听他们这么一说,原主爹爹娘亲之死,似乎就对上了。 但她还是想不通一点,爹爹与那人非亲非故,为何要帮他隐瞒呢? 顾明川说道:“那群人得知还有誊抄份,为了以绝后患。于是,多番盘查,估摸他们得知的消息,与我们听到的也所差无几。” “于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的原委。” “当然,那群人也一刻没敢停息,他们一日没找到誊抄的罪证,便一日不得心安。” 安月质问着顾明川道:“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我爹爹娘亲之死,是因为那份与我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誊抄罪证?” 所有人没再说话。 安月再次质问着顾明川:“所以说,安家老宅的那场大火,也并不是意外,对吗?” 顾明川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要从哪里开始解释。 妇人顾清莲走上前,拉着安月的手,声音呜咽道:“姑娘,这件事儿给你们造成的伤害,我们深感抱歉。” 安月与原主爹娘,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相处。 不过,这具身体保存着原主完整的记忆。 所以,关于原主的经历与记忆,犹如自己亲历那般真实。 不知何时,安月眼眶中竟已浸满泪水。 此时的客厅,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每个人搓手指的声音。 良久,安月抹了抹泪,说道:“主簿大人,伯娘,顾公子,感谢大家的盛情款待,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先行告辞了。” 安月说完,便朝他们侧身行礼。 妇人顾清莲朝门外的王婆子点点头,王婆子转身去拿背篓。 妇人顾清莲走到安月跟前,对安月说道:“姑娘做的花露水伯娘甚是喜欢,事先说好的,可莫要忘了送花露水到伯娘经营的两家铺子里。” “自然不会忘。”安月说完,背上背篓,随着王婆子便离开了赵府。 走出赵府后,安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一时之间有些恍恍惚惚。 她边走边吐槽道:“原主这普普通通的一家人,咋就摊上这一堆莫名其妙的倒霉事呢?” “我这躺在大床上睡觉,睡着睡着就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合着我就是那天选之子呗!” 安月自言自语的说着,越说越来气,抬起脚对着地上的碎石子就是一脚。 瞬间痛的她蹲坐在地,抱着脚趾头‘啊啊’直叫。 “你没事吧?” 此时,突然从身后伸来一双大手扶着安月。 安月转头一看,有些惊讶。 她痛得咬紧牙,问道:“你来做甚?” 来人是顾明川。 此时的安月,看着他就来气,她连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 顾明川跟在安月后头,心虚道:“姑母怕你想不开,让我来看着你点。” “放心!我还不想死。”安月说完,背着背篓便朝牙行走去。 顾明川没再说话,只是一直静静地跟在安月身后。 安月来到上次那个牙行,牙婆子看着是安月,朝安月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上次买回去的奴仆。 她连忙笑盈盈迎上前:“哟喂,是姑娘来啦,快快里边请。” 安月朝牙婆子点了点头。 “姑娘,这次来是买还是卖呢?”牙婆子试探性问道。 “自然是买。” 牙婆子听安月说买奴仆,笑得满脸褶子。 “好好好,不知姑娘这次要挑选什么样的奴仆呢?” “能做农活,憨厚老实的男仆就成。” “有有有,姑娘请随老身过来。”牙婆子走在前头引路,领着安月去后院。 顾明川突然走上前,对牙婆子说道:“老板娘,小子有话要对这位姑娘说,麻烦老板娘先回避片刻,可否?” “这……”牙婆子双眼看向安月,见安月没作任何反应,她连忙眯笑着眼道:“额…成成成,那老身一会子再过来。” 牙婆子话毕,转身便朝柜台处走去。 “安月姑娘,你小小年纪家中又无大人,买男仆回去,怕是不妥。”顾明川好心提醒着。 安月头也不回的冷漠道:“此事便不劳公子费心了。” 顾明川得到安月这样一句回应,硬生生的站在原地愣了几息。 安月准备去找牙婆子,却被顾明川拽住了手臂。 他语气有些深沉,一脸认真的对安月说道:“很抱歉。” 安月双眸缓缓移向顾明川,故作淡定道:“不用抱歉,还请公子速速离去。” 安月在得知爹爹娘亲之死后,就一直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那一团怒火。 顾明川没再说话,只是转头朝铺子外走去。 牙婆子很有眼力见的从柜台处走来,说道:“老身这就带姑娘去那边看看。” 安月点点头,跟着牙婆子走。 “姑娘,你看看这些奴仆,都是今日刚送来的。”牙婆子给安月介绍着。 “这个是从外地押送过来的,十八九岁,正是能吃苦耐劳的年纪。” 安月看了看,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