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儿这话是何意?”妇人轻轻放下筷子,有些好奇的等着听后续。 “姑母,等用过午膳后,咱们再细说。” 安月听顾明川说的这话,心中不解。 她在心里仔细回想着与顾明川的交际。 第一次在自己家附近,安月从镇上回来,碰到他身受重伤,然后迫于无奈救了他。 第二次,是与村长和安年一起来县衙里取地契,在桥头简单碰面,连正经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第三次,便是摆摊卖树莓,被盐商之子找麻烦,幸得他帮忙,才得以摆脱麻烦。 至于主簿,也不过两面之缘。 除此之外,安月想不出与顾明川还有什么关联。 几人围着圆桌用着午膳,时而说笑,时而嬉笑。 在用膳过程中,妇人偶有询问安月家中情况与生活状况。 安月也都一一如实回答。 很快,用完午膳。 妇人招呼着安月移步去喝茶,家仆们开始收拾桌上碗筷菜碟。 安月结合他们前后谈话,才得知主簿名叫弘义,妇人叫清莲,与顾明川是亲姑侄关系。 其他的暂时一概不知。 用过午膳后,家仆们给他们一人斟一盏茶。 妇人顾清莲偶尔问及安月的生活过往,听到伤心处,还不禁潸然泪下。 “唉,听姑娘这么一说,姐弟俩真是苦命,小小年纪双亲亡故,带着弟弟生活属实不易。” 妇人话毕,抬手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安月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嗐!这一路走来,幸得外祖父祖母收留,遂也并没有多苦。” “安月姑娘,你可知你爹娘的死因?”坐在安月对面的顾明川突然开口问道。 被顾明川突然一问,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身体也本能的僵硬了几息。 良久后,安月缓神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顾明川慢慢站起身,走到安月面前,淡淡问道:“你爹娘为何而死,你们从来没有怀疑过?” 安月眼眸微垂,情绪低落道:“我们乃一介农村泥腿子,即使怀疑又能当如何?” 顾明川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信物的东西,给安月过目。 “安月姑娘可曾见过此物?” 安月抬手接过顾明川手里的东西,没开口说话,而是盯着东西打量着。 仔细一看,是一个白玉勒子吊坠,呈托底旋盖圆柱状,玲珑剔透。 顺着坠绳处往上看,上端还绣着一个‘风’字,一看便是文人雅士佩戴之物。 安月看着眼前的物件有种似曾相识得感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妇人顾清莲从座位上站起身,快步走到安月跟前,双眼看着吊坠,眼神如同见到故人一般。 她转头对顾明川问道:“川哥儿,若是没记错,这可是你爹娘的贴身之物?” 此时,顾明川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沉重严肃。 他疾首蹙额回答着:“如姑母所言,这确实是爹娘的贴身之物。” “只不过,这个坠子是娘亲手里的那个。” 主簿也站起身问道:“明川,可这与安月姑娘有何关联?” 顾明川没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安月。 安月依然在研究着手里的吊坠。 突然,安月从原主记忆里抽丝剥茧想起来。 安月在心里盘算着:【万一他们就是杀死爹爹娘亲的凶手,今日透露出来,岂不是正好灭口?】 脑子里浮现出几年前,偶然看到爹爹在家私藏东西。 安月记得当时所见之物,与此时手里的东西极为相似。 她清晰记得爹爹当时还特意嘱咐她,当时的所见所闻,一定要当作什么也没看到过,且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娘亲和弟弟。 安月回忆及此,被手里的吊坠拉回现实。 她缓缓开口道:“不曾见过。” 顾明川听后,失落的倒退了几步。 他失魂落魄的嘀咕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川哥儿,难不成你已调查到你爹爹的那个吊坠下落了?”妇人顾清莲神情有些恍惚。 顾明川双手抓住安月臂膀,情绪激动道:“不,你肯定见过!” 安月被他紧紧抓住臂膀,不停摇晃着,只觉得一阵眩晕。 她用力想要挣脱甩开他,奈何他抓得实在太紧。 妇人顾清莲连忙走上前,对顾明川劝说道:“川哥儿,你冷静点。” 听到姑母的话,顾明川稍微恢复了些理智,但手还是没有松开。 他焦急地恳求着安月:“安月姑娘,求求你告诉我,这事儿对我很重要。” 安月揉了揉被捏疼的臂膀,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百般纠结。 安月对顾明川根本不了解,她甚至怀疑这次见面,都是顾明川故意为之。 安月没作声,她在心里再三思量:【万一他们就是杀死爹爹娘亲的凶手,今日已经羊入虎口,岂不是要被灭口?】 爹爹特意嘱托过的事,事关重大,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还是不要乱开口才好。 妇人顾清莲走上前,柔声对安月说道:“姑娘,你若是知晓,就同我们细说,必有重谢。” 她哀叹道:“唉!这些年来,川哥儿对此事放不下。” “既然如此,那就先说说这吊坠的事吧!让我清楚你们的意图。” 主簿赵弘义走上前,笑着拍着胸脯保证道:“安月姑娘,我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你是安全的。” “关于吊坠一事,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那年初冬,朝廷大肆整顿朝纲,严查各个地方的赋税征收情况。” “明川他爹也就是顾清风,他身为知府通判,被要求协助上头派来的特使,走访各个城镇收税点。” “经过多番盘查,好几个城镇地方官员存在贪污受贿。” “他们盘查好后,搜集了所有罪证,准备回朝复命。” 主簿说到此处,气恼的拍桌子:“可谁知…谁知那些官员神通竟如此广大。” “他们私下买通了特使,还在罪证里做了手脚。” “当顾清风发现罪证被动过手脚后,当即就誊抄了一份罪证,放在他贴身佩戴的吊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