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了?还不让人看呐?” 此时此刻,安月真的想把院子独立分开,另开院门。 她吃了一口饭,说道:“您看归看,动手碰它做甚?” 祖母周氏阴阳怪气的说道:“放心,我不吃草。” 安月便没再搭理她,任由她说! 她说完,见安月没搭理她,兴许是觉着无趣,转身去她正屋门口晒太阳。 这时,安成德朝周氏走来。 周氏见老伴儿走来,她捂嘴大笑着对安成德说道:“老头子,你看看这稀奇玩意儿,饿肚子就找野草填肚子,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的法子。” 祖父安成德白愣了一眼祖母周氏,呵斥道:“你若是成日里闲得发慌,下午便去地里挖地去吧!” 安成德说完,也扫了一眼簸箕里的野草,随后便转头回正屋。 安月端着碗转身朝自己屋里走去,随即关上屋门,准备午休。 ——两刻钟过去。 安月醒来洗洗脸,带上茄子和菠菜的种子,装一盆草木灰放在背篓里,扛着锄头便去地里。 如今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才真正感受到《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首诗的真正艰辛。 想起以前在21世纪时,这不吃那不吃,吃一顿饭挑三拣四,简直是暴殄天物。 如今沦落到土里刨食,怕也是因果轮回。 安月连着两日挖地,浑身酸痛不说,手掌也磨出两个水泡。 她一个人在地里摸爬打滚一下午,茄子和菠菜的种子已播好,就等着它们生根发芽。 接下来就要赶紧挖草药,今日先捡着自家地里肥壮粗大的蒲公英和车前草挖。 这两日虽在自家地里挖了不少,但掌柜要的数量远不止于此,安月打算明日再去荒地里挖上一日,想来才能足数。 已接近下午酉时,日落西山。 安年下学堂后,直直就来地里。 远远就喊道:“姐姐。” 安月站起身,抬头笑着应声道:“年年回来啦!” “姐姐,年年先回家换身旧衣裳,再回来背草药。” “好好好,去吧!来地里记得带上镰刀。”安月将东屋门的钥匙递给安年。 安年接过钥匙后,便往回家方向走。 片刻后,安年背着他的小背篓来到地里。 远远的就对安月说道:“姐姐,今日先生教我们背诵《三字经》,还与我们讲了三字经的含义,再是教我们识字写字。” 安年放下背篓,拿起镰刀开始挖着草药,有些小得意的笑着对安月说道:“年年可是全学会了,年年背给姐姐听听。” 安月笑着应声道:“好啊!年年学会了,以后可要经常给姐姐讲讲,让姐姐也学学。” “只要姐姐不嫌烦,年年很乐意给姐姐讲嘞!” 随后安年便开始背诵起来。 安月仔细听安年背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安月听安年只背了五句,于是问道:“今日学了五句?” 安年连连点头,问道:“姐姐,年年背诵的对否?” “全都对着哩!只是年年,你可是明白这五句的含义?” 安年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先生与我们讲得很是清楚呐!这第一句说的便是,每个人从娘胎里生下时,本性都是纯真善良……” …… 安年孜孜不倦的说着…… 安月看着安年蹲在地里一边挖着草药,一边谈论着学识,这一刻,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姐弟俩把自家地里的草药挖完,这时,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 姐弟俩赶忙收拾着农具,一前一后准备回家。 快到安家院子大门口时,安年突然转头对安月小声说道:“姐姐,快看!” 安月顺着安年指的方向看去,小声道:“是一个人影?” 这时的天虽已是灰蒙蒙,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是一个人影。 他悄悄地站在院子的大门外,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双手用力地扒着门缝,试图窥探院子里的情况。 安月连忙让安年蹲下身,别出声。 安年缩着脖儿,有些害怕的小声问道:“姐姐,怎得了?” “嘘……先别出声儿,不知那是何人,咱们先静静的蹲在这里,看看他到底要做甚?” 姐弟俩蹲在小路边,不敢出声儿。 安月突然感到一阵头痛欲裂,脑子里全是之前她亲眼目睹爹爹娘亲被刺杀的画面。 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这一刻又重新回到了血淋淋的现场。 她双手抱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混乱不堪。 安月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一种应激反应。 但她的大脑此刻好像并不完全属于她一个人。 这时,安年看着安月很是痛苦,焦急的小声问道:“姐姐,你这是怎得了?姐姐……” 安月咬紧牙小声道:“别…别出声儿。” 安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点点头。 ——一刻钟后。 祖父的正屋点起了油灯。 那个人影这才转身轻手轻脚的溜走。 安年看着人影走远后,连忙扶着安月。 “姐姐可是好些了?” “年年不用担心,姐姐没事。” 姐弟俩这才站起身,拿着农具回家。 姐弟俩推开大门进入院子后,赶忙把院子大门关死。 进屋后,安年扶着安月坐在长桌上,他将油灯点上。 他看着安月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很是担心的问道:“姐姐,你这是怎得了?” “年年,你先给姐姐倒一碗水来。”安月趴在八仙桌上,语气很是无力的说着。 安年听后,连忙照做。 安年轻声说道:“姐姐,水来了。” 安月抬起头,开始喝着碗里的水。 喝完水后,安月认真的对安年说道:“年年,看到方才那个人影了吧?” 他‘嗯’声应着,一脸认真的听着安月说话。 “往后,若是有人莫名其妙的问你名字,或者说问爹爹娘亲的名字,切勿随意告知,记住了吗?” 安年很少看到姐姐这般认真说话,他咬了咬下唇,连连点头。 他虽不知姐姐为何说这话,但总觉着听姐姐的准没错。 安月闭上双眼,揉了揉太阳穴,对安年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