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容辉战死西海雷鸣堡,郑南洲逃命回来被卢凌仕斩首,郑家退出将军府。 王家愤然,郑南洲是雷鸣堡的女婿,后来又和王舒幽利益联姻,郑南洲获罪被杀,郑家问责,卢凌仕接掌将军印时,王舒幽阴阳怪气。 “世事难料。卢叔从前被贬废官职,没想到今日破格回归,也是当年我们王家舍弃掉西海岛屿,换得了卢叔今日的将身。” 王家极其不满。 上官大君忽然大怒拍案,胸膛起伏。 “乱世用人,不拘一格!京都正值危急存亡之秋,我已经赔上一个忠勇的儿子,王家现今有何人可用,能到前线去力战扛魔?” 王家不作声。 崔心夷朝王舒幽淡淡一笑:“旧事若算起来,五姓世家没有无错无过,王姐姐不要追究了。” 崔氏柔声:“夫君息怒” 这时李家着急道:“大君,凡间又出了逆贼邪将,哄起乱民,行聂百花当年之乱!本命灵兽已大半湮灭,靠医谷圣莲吊着气,京都急需出人讨伐!” 上官大君扶额,崔伯说:“魔头虎视眈眈,哪里分得出人?” 卢凌仕说,“主君,郑南洲当年中了魔计,京都和啸隐丐市离心交恶,实属愚蠢。臣当日不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下应当疾速挽回啸隐丐市的援助,借体修以战邪魔逆民,为京都争取休养生息的机会,亦继续向洪炉大冶示弱求援,否则孤立无援,再遇魔攻,京都只是摧枯拉朽。“ 上官大君哀愁扼腕。 王舒幽脸色发白,郑家也不敢吱声。 卢凌仕接着说:“与啸隐丐市重修盟约,由卢家来修补,王、郑两家可有异议?” 王、郑两家只能道:“那就看卢将军的本事了。” 卢凌仕对沉思的上官大君说:“主君,不是我的本事。” 为儿子穿着麻衣的卢氏在后宫崩溃。 “大哥,你说的什么话!让我去劝雄豪,我一个人去?” “雄豪从少年时就对你倾心爱慕,当年你才貌闻名仙门,你比我更清楚旧事,还用再说?”卢凌仕披着衣服喝药,“那得罪体修的蠢货郑南洲也死了,宜主,以你的本事,必然劝得了雄副帮主。” 卢氏大哭,“我去劝解雄豪,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上官一辈子也不会信我了!” 卢凌仕皱眉,“我要是你,改嫁给雄豪也行。容辉死了,难道你在后宫还斗得了和崔家一同兴起的崔氏?我杀郑南洲,就是为了破局。” “你杀郑南洲,也是为了你自己夺权!”卢氏冷利笑起来,“堂哥,这些相同的话,我当年一样说来去劝容衣嫁何世殊。她如今和离身败,在洪炉大冶像狗一样拴着做奴隶,除了我这个辛苦生她养她的母亲,你们痛不到身上,无视我苦苦哀求,谁真正在乎?我娘早先就被卢家害了,我死了,只怕更没人在乎我!” 卢凌仕沉吟,“容衣受罪致使息兰投魔,小侄女不在洪炉大冶服刑,就要在洪炉大冶外被魔修追杀。息兰一家性命,在我手上不过是玩弄掐死的小鼠,我弄死得了她丈夫儿子,难道不能让她消失?” 卢氏讥刺,“看来卢将军能杀得了魔王。” “京都守护灵兽衰散,凡间叛民动乱,都是魔军有意为之。你去让啸隐丐市同盟京都,可解上官大君燃眉之急,京都临近之祸!” “崔氏因子得势,你从前对姬妾百般打压,眼里尤其容不下柔软狡猾的崔氏,你以为容辉丧期过后,自己还会有好日子?”卢凌仕生气,“宜主,我可以直接让新的卢氏女进宫,大哥还是来找你,兄妹一场,荣辱与共,你何必自找苦吃!” 卢氏双目含泪,目露悔色。 卢凌仕劝,“或者你将计就计,引得雄豪旧情复燃后嫁给他,我在京都为你收拾善后。” 卢氏勃然作怒,挥手打向家主堂哥。 卢家主手里药碗跌碎,汤汁四溅,卢凌仕抚胸咳嗽。 医修小怜从外面进来,苍白着脸端出新药给卢凌仕。 “拿王家的岛作人情,拿妹妹作美人计,”卢氏尖酸道,“别人不清楚你,我不清楚?堂哥,聂百花在魔界打出的旧伤还疼不疼?你惯会借力打力,拿别人的生死利害,当自己的登云梯。” 医修小怜给卢凌仕诊脉,卢凌仕礼貌道:“多谢。” 他对卢氏道:“你不去啸隐丐市劝解结盟,待到容辉的丧葬结束,崔氏众人把持后宫,等你的就是死期,你不听家主安排,卢家不会庇护你。” 卢氏颤抖指门,”出去!你们都出去!“ 卢氏在宫中哭泣,卢家来的侍女围住她安慰。 卢凌仕出宫看天色将雨,手掌按住有旧伤的胸口,对医修道:”小怜姑娘,清明时节将至,祝医师在旧医谷的坟是不是荒了?“ “我不知道谷主应该会派弟子打扫。” 卢凌仕说:”当年我和祝医师同赴魔界与洪炉大冶对战聂百花,每到他的祭日时,几百年前的抗魔过往便历历在目,如今新魔战乱,更是感慨万千。“ 医修小怜把药递来,问:“卢将军要去扫墓?” 卢凌仕咳嗽,”我每年这时候旧伤复发,还请小怜姑娘陪同医治。“ 小怜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几年前在外面留的一炉药丹要炼成了,得先去取出来,后面再与卢将军在医谷汇合。” 医修小怜离开京都,脸色灰白,直往西海去。 她远远见到魔气腾腾的魔怪,黑甲灾蝗满天飞舞,妖魔围住一众雷鸣堡修士,魔兽啃着反抗的雷鸣堡修士,发出阵阵惨叫,倒地的奔雷神骏碎为焦炭,重生作幽灵骨马。 灵石灵水对魔修魔兽无用,散修混在其中分割雷鸣堡的灵产,牵走奔雷灵马,各个喜气洋洋。 雷鸣堡堡主和几位堂主的尸体捆在一根柱子上,已经被刀剑贯穿身体,七孔流血死亡。 魔王寇荡正笑嘻嘻的拖抱一个美艳女修,女修啪啪啪扇他涎着的笑脸,嘴里谩骂不绝。 “杀千刀的寇老狗!老雷当年就是看听风筑脸色赶你出去,没抽过你鞭子,你让他死得恁惨。” 寇荡耍无赖,“不惨,我最多两刀结果了他!他走得比老堡主舒服。” 茉莉夫人被抱转向柱子上的死尸,捂住眼睛,“贼老狗,老雷就是醋性大,平日里对我不错啊!” 寇荡凶恶,”老子这个壮汉在你面前,还舍不得老鬼,就去陪他!“ 茉莉夫人半屈半就,由他上下其手。 寇荡吧唧吧唧痛亲茉莉夫人汹涌鼓荡的美胸,被女修揪住胡子拽扯,茉莉夫人又骂:“贼色鬼,咱们是老熟人,你弄我就算了!雷夫人跟堡主青梅竹马,她本要殉情是我劝下去的,你别害了我一番好意,去把雷夫人放了,别再欺负她!” “怪道那娘们昨晚寻死觅活,给老子好一顿收拾!”寇荡眼睛一转,大笑道,“把堡主尸体送进屋里,咱们今天跟堡主夫人三人行、死人看!“ 茉莉夫人骂,“畜生老魔!” 医修小怜在魔军后战战兢兢,被魔怪们垂涎盯住,这时一个修士出来指挥说:“你也是散修?往这里来分灵石,要奔雷马驹就往那边走。” 这时她看到一身黑衣的息兰出现,冷着脸走向魔王。 寇荡对茉莉夫人的淫荡笑容收敛,问:“医师,有事?” 息兰皱眉,“魔王,把雷鸣堡女眷放了。” 寇荡粗声,“仙门女修也杀人。” “那也不当遭受淫辱,只为满足你一人私欲!”息兰厌恶,“战后强占女子,这是乱贼禽兽之行!” 寇荡不快。 打下仙门的灵石灵水对成魔的他没用,也就只有睡女人可享受。 自高空忽然落下一道白影,重重摔砸在地,一个穿亵衣的美貌女子大睁眼睛,口角流血,当场死去。 茉莉夫人惨叫,“雷夫人!” 雷夫人被魔王侮辱后自杀。 寇荡皱眉。 “玩不起!老子当魔王图什么?图禁欲啊?” 砰、砰! 又两声巨响,高处跳下两个年轻女修,在血泊中抽搐死亡。 茉莉夫人哭,“雷小姐!你们年纪轻轻的” 寇荡瞪眼,“我没碰这俩丫头,老子喜欢成熟的!” 散修们直直看住魔王,全部沉默。 有的面现怒意和惧意。 息兰在三具女尸前胸膛起伏,救不回转了,极其生气。 她指住寇荡:“你果然是邪魔!” 寇荡恼火,“大医师今日才知道本王是魔,不是名门正派?” 茉莉夫人捶打寇荡敞开的黑毛胸,“老淫贼!哪日叫你赔命去!” 见散修低语议论,寇老魔骂咧起来,“这才是开始,明日还得开后宫,仙门里所有漂亮女人都归本老魔!” 息兰脸色铁青,愤然离开。 秋水上来劝,“寇弟,快去挽回医师!” 寇老魔急怒暴躁,“老子一个魔王,和个养不熟的医修道什么歉!她还要靠我的力量复仇!” 他任性把老情人往屋里一甩,急色享用,魔兽扑出来,吃光了男尸女尸。 医修小怜挤过去,叫一声:“长老!” 息兰停步一愣,“你在这里?” 她拧眉把小医修带到别处。 小怜拉住她衣袖,哭泣劝道:”息长老,魔怪邪恶,不要再和他们同流合污了!上官二小姐在洪炉大冶,它们不放人,你也进不去,这些魔怪也不敢打进去,怎么会为你报仇?害你全家的仇人在外面加官进爵,活得好好的魔王一直杀害修士,沉溺色欲、欺负女修,不听劝阻还侮辱你,他分明一点都不在意长老!这些坏蛋真愿意为你报仇?长老就是被邪魔利用了,及早回头,回来谷主身边吧!“ 息兰脸色惨白,“‘害我全家’,你说什么!” 长林一身军甲从凡间回来时,看到蛊师舅甥冷怒瞪住寇荡,魔王搂住拍打身上蝗虫的茉莉夫人,一脸烦心。 “那古板老姑婆去哪了?”寇荡敷衍的吐出两只黑甲虫,“叫秋水找她回来!” 赢孤冷斥,“你再如此添乱,我离开魔军,找族长去。” 他抱着的小蛊师女孩也点头,“找族长喝甜水!” 寇荡装作听不到。 长林卸下沾血的甲衣进来,寇荡立即喜上眉梢,长林道:“怎么了?” 寇荡有些底气不足,“息兰散伙了” 长林定住,嘴里声音突然尖锐,“干爹干什么蠢事?” 茉莉夫人惊讶认出魔将,“你这小子不是太平村的那个?小丫头呢?” 寇荡把她扔了,“本老魔谈大事,滚。” 茉莉夫人气呼呼走。 赢孤厌恶道:“东摩族不欺辱女子。” 寇荡冲长林说:“丫头,老子的《荡寇志》当年怎么写的?” 长林声音清脆,“变成种马嘛。漂亮的女人莫名其妙到你怀里去。” 寇荡往骨座靠躺,懒洋洋哼哼。 “这就是男人的犒赏!我辛苦打下三座仙门,是为了修无情道?” 秋水来说起雷鸣堡女眷的事,直接把息兰大医师气得出走,在魔军中不告而别。 长林一只眼睛闪烁异光,立即急了。 “干爹,它们是你独自打下的?这就得意忘形啦!” 寇荡烦躁拍碎扶手,“现在来找我邀功是不是?不靠我的魔力复仇,靠你们师娘给洪炉大冶送孩子!” 赢孤暴怒,一银钩刺来。 “老魔,把我弟弟吐了,我拿到弟弟也走!” 蛊师从来不多话,直接和寇荡开打。 毒雾飞蝗蔓延,秋水退避,长林自语,“师哥,我来劝他。” “干爹,女修数量接近一半,争取女修的力量,怎么不有用?如果仙门或者我们任意一方打赢了,女修都是分给胜利者的战利品,外面打得尸山血海,也不过是换一帮人来控制欺压她们,那么仙门和干爹谁赢了,对女修来说有什么区别?日后女散修们怎么愿意加入我们,同心同力对抗仙门?” 长林点头明白,“如果谁都把胜利后去玩弄女修当作奖励,女修也就会想投奔最强的男修,反正都得受委屈受欺辱干爹,你忘了从前做破烂散修的时候?” 寇荡熟悉的张嘴就骂:“当年那些臭女人跟老子装清纯贞烈挑鼻子挑眼,遇到长得帅的仙几代,马上贴过去就把裤子脱了,骚浪下贱得很!” 山嵋的声音叫喊:“你现在是魔界和散修首领,怎么能说这话!” 长林扶额接着说,“干爹,有权势了玩女人,没有好的,女修就走了。” 秋水点头。 “息兰姨已经走了!干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样下去,就算成了也守不住,死得更快!” 寇荡的脸皮被蛊师的银钩子刮下一块来,扯住赢孤的锁链,发火大吼。 “老子就是贪财好色,要不是你软弱师娘是凡人,在太平村第一天我就把她睡了!你们刚刚知道老子这些臭毛病,是不是要散伙?” 长林鼓瞪眼睛,山嵋冷哼。 秋水忧心不满,“忠言逆耳!亲眼见到雷夫人和女儿抗拒自杀,散修中的女子确实对魔修害怕自危,散修中的男子一样有喜欢的女子和姐妹女儿,我也担心老弟那日的纵欲让人心离散。” 寇荡一掌劈碎白骨王座,暴怒道:“不过睡几个女人,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不知道我在魔界过得什么日子!” 长着八条十条手臂三四五六条腿的黑壮魔女们,各个流着口水盯住自己一身腱子肉,满脸贪馋。 寇老魔心慌。 长林发出山嵋的声音,语气一转。 “既然干爹坚持用美色犒劳自己,那我们就尽孝好了。明天给干爹送一批女人,让干爹挑吧。” 秋水大惊。 “这才是孝顺贴心!”魔王立时反怒为笑,哄道:“你们俩魂魄合而为一,干爹先给你们办婚礼!” 长林脸红。 第二天山嵋附体的长林果然带来一批散修女子,各个哭哭哀哀。 寇荡眉开眼笑,吐着蝗虫,连夸干女儿干儿子懂事。 秋水和一众散修惨然无言,互相对视,面露悔色。 寇老魔正左拥右抱,忽然看住一个稚嫩的美少女,扬手把她召来。 少女被他抱到腿上,魔王笑起满脸横肉问话。 那少女也不反抗,懵懂的看魔王,有问有答,眼睛格外的清纯简单。 长林的眉毛动起来。 共用身体的山嵋想,干爹向来喜欢成熟韵味的女人,这回破例看中一个小姑娘。 老魔色眯眯揉女子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说,“魔王伯伯,我叫风铃。” 寇荡如遭雷击,变了脸色。 他把那小姑娘甩了出去,从女人间弹了起来。 少女被长林接住。 寇荡破口,“哪里长得这么快?她今年应该只有几岁!” 少女干呕出一颗丹药,身形缩小成五六岁小孩。 寇荡气愤山嵋,“就知道是你搞鬼!” “干爹,她是谁?” 寇荡脸发黑,背起手要走。 山嵋幽幽的说:“咱们是修士,岁数长着呢。这女孩说不准也长大了,您想借着权势肆意宣泄播种,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你的孩子又会遇到什么?” 寇荡扭头反击,“老子播种,有你师娘怀得容易?” 长林沉下脸。 他顿了顿,知道说错话,没有刍狗师徒三个,自己被姬龙微砍头后就不知什么下场,更何况打胜仙门,都有他们功劳。 魔王发狂轰起女修,闹心至极,让长林赶紧把风彩的女儿带走。 茉莉夫人穿着衣服怒骂出来,“挨千刀的,又赶老娘干嘛?昨天晚上老娘的脚都舔,忽然翻脸不认人的,是哪头提起裤子的畜生!” 秋水等一众散修闷声发笑。 山嵋长林大喇喇坐下。 这时当了岛主的吴老头惊慌赶来。 “不好,息兰医师给京都杀人!” 众人一惊,魔王僵呆住。 “谁杀他?” “世家的卢凌仕在医谷祭扫她丈夫儿女的墓,息兰医师不知道怎么的去刺杀他,反被卢凌仕埋伏的人杀掉!“ 长林体内的山嵋后悔哭起来,“我不该迟瞒着息兰姨,早把容衣交她偿命就好了!” 寇荡狠狠扇自己一巴掌,瞠目瞪眼。 “我答应给那倔婆娘寻仇,都是好色误事,气走她,中了仙门的计!” 医谷内血雨腥风刚息。 卢凌仕在医师一家三口的坟墓前,擦拭流血的长剑。 卢家死士挖出第四个坑,让大医师全家齐整埋在一起。 息兰多处被受围攻的深利剑伤,倒在碎裂的七弦琴中,血溅丈夫儿女墓碑,瞪住卢凌仕,死不瞑目。 卢凌仕把擦干血的丝巾扔到息兰脸上,盖住她双眼,回头对惊呆的医修小怜微笑。 ”小怜姑娘,我帮医谷除掉一个投魔叛徒,不必谢。“ 医修满脸泣泪,牙齿战战,颤抖后悔。 卢凌仕问:“小怜姑娘,为何如此害怕?息兰自己找死,与你有什么关系?” 医修瘫软倒地,掩面落泪。 卢凌仕冷然一笑,收剑对下属说:“回京都。” 卢氏的贴身侍女忽然来报,“家主,夫人不去啸隐丐市,也没留在宫中,她骗过我们,独自出去了!” 卢凌仕惊诧恼怒。 “疯了!宜主跑去哪?” “她去洪炉大冶找女儿,”侍女战战兢兢,“夫人留信说,永远不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