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九端正的神情,环视了下钟府众人的神色,转而又盯着钟二夫人,清脆的嗓音一字一句在寂静的夜里落在众人耳中格外的清晰,“二婶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府里诸位叔婶也不愚钝,巧合多了,就是您自己都说不通吧。” 钟二夫人脸色变了变,“与我何干?就是去官府对峙,我也敢说是有人陷害我!” 季韶九也不和她争辩,只扬声道,“我们将军府以忠勇在京城立足,如今先是祖母病重,隔日又死了个账房!” “若是被传出去,只议论我们将军府近日风水不好冲撞了东西还算好听。” “要是被和咱们府有过节的其他府上知晓了内情,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只怕几位在朝为官的叔父,包括在战场的夫君都要被一窝端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毛管事的死必须有个结果!” 众人的神色不明,钟三夫人偷偷朝钟二夫人撇嘴,真是没想到啊,齐氏都有胆子伤人命了,又往钟三爷身后挪一挪,她岂不是捡了条命来? 这么阴毒的性子,哪天瞧她不顺眼偷偷使坏,她可是避无可避! 此事已涉及到人命,更不能让钟二夫人瞒混过去,季韶九直觉这么无所顾忌的发展下去,将军府还会如同前世一样成为二房的垫脚石。 只有一点棘手的地方,钟二夫人是长辈,能名正言顺的处置她的钟老夫人昏迷不醒,要是请旁支的长辈过来,他们主支的事儿就肯定瞒不住了。 不过此事还是要快刀斩乱麻,不能像昨日给钟二夫人钻空子布局的时间。 季韶九轻笑了下,委婉道。 “二婶娘,毛账房的死和您院子里的人有关,现在就委屈您了,从今夜开始,您回了院子,院子里人就不要再出入了,我会让人守了院门,等事情有了结果自会给您一个交待,要是冤枉了您,我亲自去请您出院子!” 钟二夫人哪里肯,还要继续争辩。 钟二爷暗暗的瞪了钟二夫人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毕竟是他们二房的主母,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无论如何,他也不过放任钟二夫人被逼得走投无路。 默默地和钟二夫人统一了说辞,“璟奕媳妇,你说的是没错,且不说此事是不是和你二婶娘有关,这件事我们府里就要守口如瓶,被外人知晓才是得不偿失。” “可如今是真的少了二万两银票,毛管事逃脱不了监守自盗。” “咱们首要是找到这两万两的银子,而不是追查这背后的真凶。” “明日再多派些人手,被这院子里掘地三尺长都要翻一翻,还有毛管事的家里也不能轻易的放过,都拘起来,好好的审完一番才是。” “至于你二婶娘……就先留在院子里,都是自家人也不必要人守着了。” 季韶九朝着钟二爷屈膝一礼,缓缓说道,“二叔父说的对,银票的事儿咱么不能轻易放过,只这背后的人也不能不查。” 顿了顿,接着说道。 “而且我已经有了些头绪了,捉贼拿赃,无论任何人定要证据俱全才能定罪不是?” 又转头询问三房四房,“二位叔父可同意?” 钟三爷和钟四爷也不看钟二夫人喷火的眼睛,“你自安排吧。” 季韶九挥手吩咐采薇,“就请刑管事劳累了,一会儿和二婶娘一道回院子待上两日。” 又和钟二爷解释道,“刑管事向来秉公执法,规矩严谨,是祖母都推崇的管事,二叔父可以放心了吧?” 变相的否决了钟二爷不派人看守的提议。 钟二夫人咬咬下唇,指甲隔着帕子都刺痛了手掌,她要赶紧的再想出一个办法来,她一定不能被季韶九抓到把柄才行。 既然确定了毛管事非自杀的可能,这尸身也不能留在府里过夜,小厮和毛氏祖父一起把人送回毛家的小院去。 当然还让两个家跟去毛家院子,谨防毛家有变故。 时辰还早,审问的事过了夜变数就太大了,院门外吕妈妈带着几个人押着一个婆子回来了。 主仆心意相通,不需季韶九格外的吩咐,一提到二房那个婆子,吕妈妈已经悄悄地出了院门儿去拿人了。 府里的婆子们都住在府里的下人房还未安寝,吕妈妈强硬的把人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