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妻子,离不离婚我说了算。” 严谵幽幽出声,神色一片肃凛。 厉采曼多少还是畏怯他的,毕竟,她享受的一切都是靠这个儿子给予的,而她的后半辈子只能依靠这个儿子。 严谵也不像以前年少受她严厉且窒息的管束,如今的他有财势,有手腕,深沉稳重。 厉采曼抖动了下唇角,也不敢再多语,只是看着我的眼神越发的憎恨,可能她从未想过我会有一天反抗,更没想过他的儿子突然又对我维护起来。 “我不饿,回房了。” 丢下一句,我便上楼回房间,看着衣柜里面五颜六色的各种情趣衣服,我拿起剪刀全部剪碎,如今觉得恶心。 最后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内心深处的苦涩渗透我的每一层肌肤,就连空气都弥漫着苦味。 想起他在厨房对我的深吻,想起他在厉采曼面前对我的维护,我想不通,为什么要在我选择离开的时候,又对我这般好? 我想起陈词的那条微信,掏出手机打开对话框,回了一句:陈先生你是不是发错了?如果没发错,你发的内容很不妥吧? 那边竟然是秒回:不好意思我真发错了,我发给我女朋友的。 我迷惑,陈先生不是有老婆吗?怎么还有女朋友? 这时严谵开门进来,他淡淡瞧了一眼地上的衣服碎片,没说什么,而是脱下外衣扔在沙发上,像是习惯性地吩咐:“去把我睡衣,内裤拿出来,我洗澡。” 以前只要他刚进房门,我就会把他的衣服清好递给他,他拿着去浴室洗澡。 这次,我像是没听见,捏着手机起身。 他忽然一把夺走我的手机,当看见上面的消息内容,脸色暖和许多,说:“陈先生?昨天跟你一起吃饭?厉焱身边的董秘,陈词对吧?” 董秘?我挺惊讶的,原来是董秘,不过也可能是朋友加秘书。 他又问:“你前面说,陈词送你去医院?你跟他以前就认识?为什么会是他送你去医院?” 他这个人确实很敏感多疑,我也没什么隐藏的,如实告诉他:“被你妈的狗从阶梯上撞下去,我给你打电话,结果你让我自己去医院,严先生记忆深刻吧?后面手机关机,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马路边刚好看见他的车在,他是个好人,把我送到医院,所以后面我请他吃饭,刚好你小舅舅跟他认识来蹭饭吃。” 他疑惑地问:“陈词没事跑这里做什么?” 我回:“即便他不住在这里,就不能有朋友住在这里吗?” 他又沉思了几秒,开口:“当天下午厉焱突然上门拜访,因为我妈那只罗威纳犬对他叫了几声,他就让保镖把它弄死了。” 他敛着眉:“真有这么巧的事?” 我震惊,我一直以为罗威纳犬是仰仗弄死的,没想到是他…… 忽然想起,第一次厉焱送我回家的车上,他说了一句‘那条狗,可真是该死’脑子有些乱,到底是他故意的,还是纯巧合? 可是,他没必要故意吧。 突然觉得又很苦涩,害得我进医院的那条狗,竟然不是严谵弄死的…… 严谵已经进了衣帽间简单收了一套睡衣去了沐浴室。 我很想跑,但是哪怕半个小时后他才发现我,也能直接开车把我逮回来,这里毕竟属于富人别墅区,路上根本打不到车,除非我网上叫车,那也一时半会到不了。 何况我自己走,更会激怒他。 大概十多分钟,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传出声音来电铃声,我看过去,似乎像是有预感般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便上前掏出电话接听。 果不其然,我的预感真准。 “严谵,你微信怎么拉黑我了啊,是景姝让你拉黑的吗?她是不是又疑神疑鬼,怕我把你抢走了?她就一点自信都没有吗?而且我是你集团旗下子公司的艺人,你有我个好友怎么了?” 那边博美雅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又尖又细。 刚好这个时候严谵从浴室走出来,似乎还没有开始洗。 我心里被一口恶气压得难受,盯着严谵,对着手机说:“你也别这么自信,可不是我删的你,是严谵自己主动删的你,就是为了哄我回家。” 那边没有声音。 我故意冲着严谵嫣然一笑,声音柔软轻细:“老公,你澡洗好了啊?” 那边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更加刺耳:“原来是我误会了,那请严太太好好跟严总过日子,不要再跟严总吵架惹他不开心,不然又得出来找我喝酒。” 我笑着回:“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夫妻越吵越恩爱,他出去喝酒找你就找你呗,找陪酒小姐和找你,又有什么区别?找你更好你又不要钱。” 博美雅被气到破音,连语气都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景姝,你这张嘴说话可真难听。” 我想,如果不是她知道严谵在旁边,估计要对我破口大骂了。 我轻轻一笑:“你不是对我老公不感兴趣吗?你咋破防了?” 那边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心情畅快,想起上次她主动打来的电话,我都来不及骂回去,她就挂了,这次我终于扳回来一句。 “你像变了人一样,浑身带刺儿。” 严谵忽然开口。 我抬眸看向他,他清黑的眼眸一片沉静,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有几丝意外。 “能不变吗?” 我扔掉他的手机,坐在床上,笑容苍白。 忽然想起博美雅的话,我问:“你能把博美雅辞退了吗?” 他顿了顿,反问我:“你能把陈词的微信删了,以后跟厉焱包括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再有任何接触吗?” 我带着一股怒气:“这不同,陈词帮过我,你小舅舅也帮过我,博美雅帮过你吗?” 他淡淡地开口:“集团打算进军微短剧,需要一些有粉丝量的大网红担任女主,博美雅属于头部网红,各方面条件也非常适合。” 我掐紧手指,再次问他:“你们这么大一个集团缺她这么一个女网红吗?” 他沉默不语。 我带着一股子极端的偏执:“严谵,如果我必须让你辞退她呢?” 他转身走进浴室,丢下一句话:“我对她不感兴趣,但是,也没必要辞退。” 那一瞬间,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有血液从指缝流出来,什么感觉?崩溃、愤怒、无奈,接近疯狂。 自己的丈夫口口声声说对意图明显的第三者不感兴趣,却又舍不得删了她。 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这种抓狂感。 明明知道我们在闹离婚,明明表现出想挽回我,结果?连我要求删掉博美雅都不肯。 哪怕她没有挑衅我,哪怕她没有霸凌我,哪怕她真的对严谵不感兴趣,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你就不能为了我辞退她吗? 我忽然笑出声,心中更坚决地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