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我已然烂醉如泥,就淡淡说起听闻我学富五车的名声,开始询问我一些诗词古籍……出对子叫我接下联。” “诗词我倒是勉强都对上了……只是最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 叶望眉眼阴鸷,神色变幻不定,指尖摩擦着茶杯的杯壁道:“今年西南闹水灾,一连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水,陛下派遣去赈灾的三名大臣都死在灾区,他问我愿不愿意担任这个前往赈灾大臣。” 苏兰节就也跟着紧绷起心弦来,有前车之鉴,往灾区去恐怕凶多吉少:“郎君答应了?这可不能答应啊!” 叶望蹙紧眉尖,心中翻涌起不耐来。他自然知道不能答应,可这个问题显然就是天子为他设立的坑。难道他还能张口就说“我不去”不成? 不去当然可以,但天子将此差事交到他手上来办,必须拿出令人信服的法子来,将灾情尽快解决。 若是顺利解决了此事……青年眼中闪烁精光,那他再往上升的官运也就亨通了! 苏兰节忍不住咬紧唇瓣问道:“既然不必去灾区,那还不简单?凭你的才智,随便出几个主意把水患平息,陛下自然看重你!” 叶望眼中划过一抹阴鸷,他要真有那样的本事,也不至于考了两三年功名还是个白身! 但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轻易对人言。 叶望就故作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我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提出了好几个,陛下似乎都不怎么满意的模样。” 事实上,他只是略显尴尬地说着“事关重大,要回府去细细琢磨才敢给出回答”,天子的眸光似笑非笑,也不知看出端倪不曾。 关键就在于,五日之后,他就要再度进宫面圣,将水灾的处理方法一一禀告了。 时间不多。 思及此,青年突然伸出指尖,双手握住眼前女子的肩头,轻轻摇晃,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来。 “娘子……兰娘,你还有私房钱吧?还有多少?你再拿给我一千两!” “一千两?!你是疯了不成?”苏兰节顿时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明知道,为了替你买这个官职,我娘家已经快被掏空了呀!” 她虽然因叶望成了尚书右臣的喜事而举办大宴,广邀亲友捧场,可那些收来的贺礼,加起来恐怕也才不过三千两。 除此之外,她还要拿银钱维系府内的开销打点…… 这三千两都得省吃俭用地花! 见她眉眼间显露出不虞之色,青年深吸一口气,伸手关上门窗,隔绝内外声音,这才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道。 “你急什么?仔细隔墙有耳。” 苏兰节在榻上坐了,扭过身去不肯搭理他,心口起伏不定。 叶望如今正是要钱的时候,少不得伏低做小一些:“兰娘,我如今成了尚书右臣,少不得在天子御前行走。朝政上的事务,我如今还不算熟悉,若是一时被问起答不上来,岂不反而被责罚?” 苏兰节仔细一想,这话不算全无道理。好不容易捧上去的位置,轻易被贬,那些打通关系的银钱岂不是白费了? 见她微微动容,叶望方才把自己的真实目的道出:“我要一千两银子,是拿去招募门客,替我出主意的。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不是?” 苏兰节被他缠得没法子,只得松口应承下来。 “好……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去当铺当一些贺礼,换一千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