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八籽

“你来啦？” 林梦柯穿着白色衬衫外加黑色背带裙，一头长发扎成麻花辫垂落。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司孟晨挠挠头，今天晚上的状况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和林梦柯的约定。 “没事，你之前不也在等我吗？” 林梦柯笑着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司孟晨，两人照常走在路上。 “你去看过你妈妈啦？” “嗯。” “怎么样？阿姨肯定会好起来的，你和你妈妈说话了没有，她肯定很担心你的期中考试成绩吧？” “我……没有。” 司孟晨说道，况且，自己这次期中考试仅仅只是“有分数”，虽然理论上对自己而言是个“零的突破”，但真要把成绩拿出来看，那就是一坨狗市，特别是比起林梦柯那亮眼的成绩。 “哎呀呀，你个小朋友，这么叛逆啊？都不和妈妈说话。” 林梦柯将脸凑了过来，语气略带说教。 “……” 司孟晨没有说什么，自从一两年前，这种话自己已经在父母老师亲戚的嘴中听过一万遍了。 “咦~” 林梦柯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轻咦一声，捂住鼻子。 “你抽烟了吗？” “对。” “想不到你还会抽烟！！” 林梦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是和那些男生一起抽的吗？” “不然呢？” 司孟晨好没气，他自己平时都不抽烟的，只有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根。 “臭死了！” “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还会干这种事。” 林梦柯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她故意跳开，和司孟晨拉开了一点距离。 “……” 司孟晨有些无奈，自己本来还想和少女说一说今天晚上的事情，这么一搞，他的心都有一点凉了。 “好啦，我就是开玩笑，不过你以后可不许抽了哦。” 林梦柯见少年表情有些低迷，又凑了上来。 “嗯。” 司孟晨随意应道。 “嘿嘿！” 闻言少女高兴地笑了起来，随即在背带裙前的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只手串。 “这可是十八籽哦，就当是庆祝你妈妈手术成功！” 少女将仍带有体温的十八籽手串塞到了司孟晨手里，随即拐入了巷道。 “明天见啦！拜拜！” “拜拜。” 少年攥着十八籽，一个人走在路上。 …… 晚上，司孟晨靠在窗前，勉为其难地蹭到一格wifi信号。 今天晚上，他的手机空前的热闹了起来，不仅是他给哥哥说了今天的事情，和兄弟们的战术商讨也还在继续。 【等周末，我带人过来。】 哥哥这样说。 看到这样的话，司孟晨心里更踏实了一分。 他甚至还想把之前欺负自己的同学全都给喊出来，一一教训他们。 不过，这个念头马上就取消了，我现在这么风生水起的，你们这些小玩意，还入不了我的眼。 转学，真是正确的做法。 “……” 一段时间后，司孟晨的手机渐渐清静了起来，他坐在书桌前，看看摆在书桌上的笔记本，又拿出自己的秘籍。 不知不觉间，秘籍已经写满了好多页，不过，无论写了多少，秘籍剩下的部分看起来还是那么多。 “真是厉害啊，不愧是秘籍。” 司孟晨感慨道。 翻开少女的笔记本，司孟晨抄写了一会，却又觉得躁动难耐。 “我只担心……” 李铭的话在脑海里翻涌，司孟晨只觉得血气上头，脸变得涨红。 叮咚 正在司孟晨抓耳挠腮坐立难安的时候，又有qq消息发来。 林梦柯：十八籽要先在左手戴三天，然后就可以随便戴啦。\/笑脸 林梦柯：我感觉你今天晚上有点不高兴，怎么了？ 林梦柯：会不会是我让你不要抽烟？ 司孟晨：没有。 司孟晨：发生了，一些事情。 司孟晨突然有些纠结，难道自己要把摇人打架的事情告诉林梦柯？但是告诉她可以干嘛呢，总不能让人家来帮忙站场子？ 一时间，司孟晨觉得自己有些割裂，一边是龙争虎斗古惑仔，一边是青春少女好朋友，这两个身份，有点太对立了…… 林梦柯：你要是不想说的话，等你想说的时候告诉我就好啦。 林梦柯：不过，你可不要想不开。 林梦柯：不论怎样，都不要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哦。 （说一下，林梦柯不圣母，只是剧情需要，才说这样的一句话。） “太出格的事……” 司孟晨看着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憋屈。 他都那样说我妈了，这不算出格吗？这样了我都不能打他一顿？那我应该怎么办？告诉老师？让老师批评他一番，然后让李铭从办公室退下来后继续找茬，他这样的赖皮狗，怎么可能会真心悔悟？ 司孟晨甚至都已经想象到李铭在老师办公室里低着头假装接受训导，在心里又是另一副嘴脸。 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只会换来他的嘲讽和变本加厉，还会彰显自己的懦弱，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有这样！ 不合法合规又怎么样？什么校规班规，这种时候能为我寻得公平吗？ 有些问题，本就没有台面上的解决方法。 但，只是没有台面上的解决方法而已。 什么道德和素质，不要和我说！ 想得越来越多，司孟晨彻底破防。 这一刻，司孟晨巴不得周末快点到来，看见哥哥带着一群人堵到李铭，带着他的兄弟和自己的兄弟一起，让李铭真正的后悔，让他付出真正的代价。 他要用全部的力气，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李铭的脸上，不，不够，要用拳头、用脚、甚至用其他任何东西，要倾泻自己的每一丝力量，等他被打的趴在地上，揪起他的头发问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他要看着李铭的眼睛，看他那恐惧害怕的眼神…… 不，还不够。 想着李铭那嬉皮笑脸的神态，司孟晨的脸憋得通红，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拳，他拉开抽屉，从抽屉最里面掏出一根甩棍。 甩开甩棍，听着那铁器碰撞的声音，司孟晨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 越想越上头，司孟晨猛地从椅子上蹦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走动间，一串十八籽从裤兜里掉了出来。 “……” 司孟晨看着地上的十八籽，想了一会，还是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将其放在手心里盘绕了一会，司孟晨的心情渐渐平复。 不过，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戴在左手吗？” 司孟晨回想着林梦柯的消息，笨拙地捣鼓了好一会，将其戴在手上。 冰凉的触感停留在手腕上。 司孟晨将笔记本收起，无聊地刷着手机。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干嘛！？？” 司孟晨好没气地问道。 “你这几天去上课了没有？” 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去了！” 司孟晨不耐烦地唬道。 “你身体还好吗？” “没什么。” “那就好，我们也很好，你不要挂念。” “我已经告诉了你爷爷明天去交电费，你不用担心……” 父亲说了一大堆，司孟晨只觉得烦，草草应付后挂断了电话。 司孟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 第二天早上，司孟晨心里的怒火消去了大半，他如约在岔路口和林梦柯碰头，还给她笔记本。 “怎么样？” 林梦柯看着司孟晨左手，笑问道，“好看吗？” “还好。” 司孟晨草草回应。 他现在，脑子里就想着李铭的事情。 “话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梦柯盯着司孟晨的侧脸，不解地问道。 “我们可是朋友哦，你的烦恼，都可以和我倾诉，不管怎么说，多个人更容易想到解决方法嘛！” “……” 看着林梦柯的笑脸，司孟晨缓缓开口，说了李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