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教室门口,周凯才稍微收敛了下,但也激动得微微颤抖。 他们刚进教室,便收获了一大片目光。 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容,唐墨甚至找不出多少熟悉感。 这个大概是姓李,这个似乎是姓周。 可到底叫什么? 他竟一个都喊不出来。 不过,看向他们,准确来说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们虽然是最后进教室的,但也不至于盯着看这么久。 突然,他的目光和恰好抬头的苏清颜撞上。 苏清颜眸子微颤,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脑海中回想起李华的声音。 ‘他给你送了三年早餐,追了你三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你看着吧,肯定是欲擒故纵’ ‘只要你稳住,他肯定比你更着急。’ 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原谅你,唐墨! 苏清颜深呼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等到唐墨心急如焚时,她也要像今天唐墨对他那样,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唐墨见她挪开视线,暗自点头。 这样最好。 没有停留,他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只记得自己大概是坐在进门那一列的第三排到第五排,但具体是哪一排,他忘了。 但他们上来的本就晚,除了几个体育生,教室里的人都齐了。 因此他很轻松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第四排空着两个位置,就是他们俩的了。 等周凯进去后,他顺着在第四排靠走廊处坐下,唐墨翻开书本扫了一眼,确实是他的位置。 随后,他便将目光看向四周。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都知道了他表白失败的事。 不然,不至于盯着他看那么久。 好奇心和吃瓜,是哪个年龄段都无法避免的。 至于是谁,周凯一直跟着自己。 苏清颜正低着头,桌上的书本挡住她半边侧脸,让人看不清。 但据唐墨了解,她不是这种脑子简单的人。 继续扫视,他的眸子不经意间和李华对上,对方立刻装作无意地偏过头。 找到了。 作为苏清颜的好闺蜜,能跟校花玩到一块的人,李华的样子也不差,长发瓜子脸,身材甚至还胜过了现在的苏清颜,傲人的胸脯即使是校服都难以遮掩,少说也是个班花级别。 可惜,性子差了些。 和苏清颜半斤八两,不过却少了苏清颜的智慧。 从今天的交流就知道了,苏清颜的自我意识非常强,大概是不满足自己平静的模样,显得很是惆怅,似乎非得自己哭爹喊娘的感恩对方才行。 上辈子同样的表白被拒,可苏清颜却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而是依旧保持着温和的风度。 可笑他上辈子还真就被苏清颜迷得不要不要的。 明明就不可能,却觉得努力能打动他人。 可惜到最后也只是感动了自己。 收回目光,唐墨将心思放在课本上。 将各科的教科书翻出来看了看,果不其然,除了语文能看懂外,英语还能大致读一读外,其他的数字在他眼里都是蝌蚪符号。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毕业二十年,走出校园十多年,这纯纯就是在为难他。 另一边,摆好练习册的周凯转过头,压低声音。 “老周,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练过?” “一下子就给人放倒了。” 周凯比划着,还没能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 唐墨有些无奈,“只是练着玩玩。” 其实四个人一起上,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可惜,对手只是四个高中生,打疼了一个,其他人自然就知道退缩。 上辈子,他当了几年社畜后,就开始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如从前,便开始有了规律的锻炼。 机缘巧合下,还跟着公园老大爷打过两年太极。 那是个有真本事的老人。 几年下来,他的身体改善了不少。 虽说这个时期他的身体还没那么健康,但格斗的技巧他还没有到忘记的地步。 “那你看我行吗?”周凯咽了咽唾沫。 就在唐墨一头雾水时,又听他继续道:“会不会过了年纪,根骨不行?” “”沉默片刻,唐墨翻了个白眼,“小说看多了吧。” 习武确实有年龄限制,但这跟他们练着强身健体没什么关系。 总不可能真想一个打十个吧? 那都是扯犊子,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在哪都行得通。 只要对手敢打,人数多起来就是拳王来了也没用。 周凯两眼放光,连忙找来三根笔捏在手中,朝唐墨一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 “停停停。”唐墨连忙打断,这二货的行为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无奈道:“真想练的话,就等高考结束吧,我带你一起。” 他是没啥希望了,但这小子认真点还是有机会的。 别被自己带偏了才是。 “都听你的,师父。” 无视了这货的耍宝,唐墨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事。 高考,目前看来,确实是没得搞。 重生者福利他是一个没落着。 不过考大学也是为了未来能过得更好。 换句话说就是,能赚更多钱。 以他后知二十年的阅历经验,这点并不难。 现在困惑他的就是,到底还要不要将这一百天,浪费在学校里。 毕竟,一百天的时间,六个科目,要重新捡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与其把时间耗在这里,不如先想办法弄笔启动资金。 可问题就在于,他要怎么才能说服父母呢? 只是想想,他的脑海中就能编织出父母恐怖的嘴脸。 七匹狼都嫌少,少说也是一顿混合双打。 突然,讲台上传来一声碰撞声,是杯子放到讲台上的声音。 唐墨抬头一看,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尽管带着老气的黑框眼镜,面容依旧惊艳成熟,一身傲人的身姿被休闲服笼罩。 江铃语,九班数学老师,兼职班主任。 来一中没多久就任职了班主任。 这个年龄能当班主任,本事不小。 唐墨知道,那是因为江铃语的毕业院校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至于你问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就在他重生的前一个星期,刚好参加了江铃语的葬礼。 是肺癌。 常年接触粉笔灰,再加上江铃语偶尔还抽烟,得病的几率增加了。 不过在唐墨看来,这并不是病。 其他老师也抽烟,也接触粉笔。 这只是概率问题,而且是低概率。 很低很低。 他叹了口气,双目微闭。 治不好的不是病,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