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昀默默的走开，背对着他们两个，假装欣赏桃花。 那妇人不似一般的女子，见到陌生男子，别说开口说话了，怕是远远看见，都要退避三舍。 “我叫小雪，你呢？” 朱凡腼腆害羞的说：“我叫朱凡。朱是朱砂的朱，不是母猪的猪，凡是非同凡响的凡，不是平凡的凡。” 小雪一下子就被朱凡给逗笑了，那笑声仿佛有勾魂夺魄的力量，朱凡只觉得天旋地转，想倒下去，一辈子不要起来。 小雪说：“这些桃花也不浪费，我拿回去做桃花酒。我们家就是卖桃花酒的，只是这几年，桃花酒不是太景气。” 朱凡说：“那你一定很辛苦吧！” 小雪摇摇头：“也没什么辛苦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呗。” 小雪说着，掀起地上一张落满桃花的纸，将桃花收集到她身边一个箱子里。 箱子里已经有好些桃花了。 朱凡的眼力见在看到美好的人之后，也精进了不少，伸手帮忙。 朱凡只顾着帮忙，却忽略了萧灵昀，等帮小雪收集完桃花，她的箱子也装满了。小雪要回去了，朱凡目送小雪离开许久之后，才想起萧灵昀。 萧灵昀就坐在一棵桃树下，远远的看着他，脸上都是笑容。那一瞬间，朱凡的脸，红到了耳根子后头，害羞的问：“我们回去吗？” 萧灵昀打趣的说：“怕是有人来了，就不想走了。” 朱凡的脸更红了，他本不擅长隐瞒自己的心事。 萧灵昀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唐思涵，两个人一定能打半天嘴架。知道朱凡不是擅长言谈的人，萧灵昀也就点到为止。 两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回去了。 回去后，萧灵昀清洗野菜，准备做野菜饼，野菜干。朱凡坐在墙角，清理野菜根和干枯的菜叶子，不过他的心思全不在上头。把摘好的野菜，丢在泔水桶里，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萧灵昀没有怪罪朱凡，将摘好的野菜从泔水桶里捡出来，洗干净，一样可以吃。朱凡是帮不上忙了，萧灵昀就打发他去一边坐着：“你恋爱了？” 朱凡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好像是犯了极大错误一样，极力辩解。萧灵昀就静静的看着他，直到朱凡意识到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平静下来，萧灵昀依旧是没有开口。 朱凡说：“她很好，我不配。” 萧灵昀摘了一把野菜说：“你自己想明白就好。我看你是没有心思摘菜了，家里没有面粉了，你去买两斤回来，我给你做野菜饼吃。” 朱凡本就没有心思摘菜，就答应了。 萧灵昀坐在院子里，他的手速很快，不一会儿，就摘了一大盆野菜。 萧灵昀刚准备清洗，朱凡就回来了，也不跟萧灵昀打招呼，冲到楼上，他的房间，抱着一个盒子冲出来，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了一个大马趴。手里的盒子飞出来，满盒子的金疙瘩银疙瘩铜钱银票撒了出来。朱凡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就又冲出去了。萧灵昀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听见。 萧灵昀担心朱凡被骗，就跟了上去。来到十字街，朱凡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萧灵昀走上前，拉住朱凡询问：“你怎么了？” 朱凡着急的快要哭出来，好半天，萧灵昀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凡去买面粉，看到小雪被人像牲口一样拴着手，在大街上走。朱凡挺身而出，才知道，小雪的父亲去世的时候，小雪借了不少钱为其下葬。哪知道那几年，桃花酒行情又不景气，钱迟迟没有还上。现在他们要把小雪卖掉，抵扣他们的损失。 朱凡答应替小雪还账，匆匆忙跑回家，拿了钱回来，可是那些人却不见了踪影。 朱凡站在十字街，四处问人，却没有人能告诉朱凡，小雪究竟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萧灵昀安抚着朱凡，绝望的朱凡，抱着自己的钱盒子，蹲在路边哭，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萧灵昀说：“你真的想要救小雪。” 朱凡哭着说：“可是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萧灵昀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而是又问：“哪怕倾家荡产。” 朱凡没有回答。 萧灵昀说：“你就算救了小雪，小雪未必能看上你，跟你在一起，你也甘心。” 朱凡还是没有说话。 萧灵昀又说：“我们回去吧！” 朱凡突然变的聪明起来：“你知道小雪被卖到哪里去了？” 萧灵昀带着朱凡来到一条暗巷，这条小巷一条街有七八户人家。 萧灵昀领着朱凡，挨家挨户的问，问到第三家，就有了消息：“找雪姑娘啊？”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挡在门口。 萧灵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铜钱。那中年妇人看都不看一眼，低头欣赏着自己鸡血般的红指甲。 为了小雪，朱凡什么都舍得，从钱盒子里拿出一枚金疙瘩。那人见状，顿时乐了，将金疙瘩接过来，放在嘴边咬了咬：“真不好意思，雪姑娘不在。” 朱凡顿时恼了：“你收了我的钱，必须让我见到小雪。” 那中年妇人翻了翻眼皮，没有说话。 萧灵昀拦着朱凡，耐心的问：“我们这位小哥，慕名而来，妈妈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我们见见雪姑娘，价钱好商量。” 那中年妇人，依旧没有开口。萧灵昀将手中的一把零钱，放在那中年妇人手心。那中年妇人反手拉着萧灵昀的手，不肯松开。 萧灵昀尴尬一笑，也是极其配合，另一只手，握着那中年妇人的手背：“雪姑娘，什么时候有空呢？” 那中年妇人也是滑头：“有空的时候，自然有空。” 萧灵昀说：“雪姑娘前些天病了，还是我给她看的病。她病好些了吗，她亲口说的，让我们有空来找她。” 那中年妇人顿时又不乐意了：“我姑娘身体好的很？” 萧灵昀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脸色大变：“下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