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已经清醒多了,他被人扶着,诧异的看向眼前的这一幕,出声提醒道:“那个,警察来了。” 话音刚落,警察就从天台的门冲了出来,黎宁停止了手机的录音,看着周寒被警察按住。 “你也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这话是对着黎宁说的,黎宁挟持了周寒,又在天台上威胁了他的生命,她也要被带走立案调查。 安子一瘸一拐的上前,看着周寒黎宁,还有那一众小弟被拷上了手套,警察没留给她们说话的时间,黎宁只对时桉递了个眼神,就被押着离开了。 安子一脸懵逼,他和时桉坐上了跟着警察来的救护车上,两辆车在路口一左一右分开,安子看着时桉:“这咋回事啊时哥。” 时桉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警车,开口道:“联系任晟。” 尽管知道黎宁不会怎么样,可时桉的心里还是非常焦虑,有这种焦虑的感觉上一次还是在游艇甲板上的时候,那次黎宁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他一巴掌。 任晟很快就联系到了,这件事情如果仅仅与黎宁有关,他不会这么焦急,最重要的是与他的表妹有关,因此他特意坐上了私人飞机飞到北城,因为没有提前申报,他还交了高额的罚金。 他这个表妹看人确实不太准,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告诉小诺这个消息,时桉催的太急,他要先把黎宁从警察局弄出来。 唉,刚刚下了私人飞机,裹着棉大衣的任晟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黎宁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而且有任晟出面,警察局那边表示录完口供就把人放出来。 严重的是安子这边,本以为他是被打晕的,去医院本来是流程,没想到一下车就头晕眼花的,禁不住吐了出来。 周寒不仅把他打晕了,为了防止他半路醒来,还在他的颈后注射了药剂,他没有掌握好用量,想着不死在他的手里就行。 安子受了罪,他本来是在救护车后面坐着的,没想到到了医院门口他上了担架,他的头晕感没有随着时间消逝,反而愈演愈烈。 时桉在他面前变得重影,只要睁开眼睛就晕的想吐,他还没来得及安慰时桉,就被护士打了药睡了过去。 是的,时桉看起来很需要安慰。 他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是不会,而是懒得隐藏,现在的他在安子的眼里和出狱那时候没什么两样。 一样的颓废。 按道理来说,抓到了周寒,拿到了证据,那展倩也离落网不远了,可时桉的心里比前几日还要不踏实。 而且他没有了目标,之前是想要杀了展倩还有黎宁,可这一切都结束了,黎宁不在他身边,他沮丧的同时也有一些迷茫,之后该怎么办呢。 安子被推进病房了,他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没有失神太久,他还要去接黎宁。 医院里面很暖和,导致他到了室外之后还有些不适应,鼻尖被冻的微红。 肢体上的痛又出现了,倒不如说他一回到北城膝盖与全身的关节都在隐隐作痛,如今他孤身一人,这种痛楚变得更加分明。 他迫切的想要去见到黎宁,想要亲亲她,感受她身体的温度。 任晟最终还是没有瞒住小诺,小诺被警察带着录了口供,但是他没有心思想着小诺的事了。 “不是,什么玩意?死了?” 穿着制服的警察安抚他:“你先别激动,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任晟被警察带进了这里的休息室,黎宁的尸体就躺在上面,他有些不可置信:“你,这,她” 警察面色有些严肃:“这算得上是事故了,等救护车来了,我们送完检会给您一个答复,她说心脏有些不舒服,我就让她躺一会,谁知道突然没了呼吸,您是家属吗?她有心脏病史吗?” 任晟摇摇头:“我不是家属,可是” “可以麻烦您通知一下家属吗?” 任晟默了一下,他拿起手机,想打给时桉,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谁能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死了,时桉他 他叹了口气,拨通了时桉的电话,下一秒他的身后传来了电话铃声,他身子一僵,侧过身体:“节哀” 时桉越过他走向黎宁,他的脚步不快,缓步走到黎宁身边后就这么自上而下的的看她。 黎宁双眸紧紧的闭着,她安静的躺在民警值班室的小床上,胸口无一丝起伏。 时桉没什么表情,他既没有痛哭,也没有说话,他只是蹲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黎宁的睡颜。 时桉的内心又变的空洞,他有点想触碰黎宁,可又害怕摸到黎宁冰凉的皮肤。 不该是这样的,本不该是这样的。 那名警察一直在门外看着,他叫了好几次时桉,可时桉都没有回应,任晟见状摇摇头:“让他们两个人待会吧。” 门被关上,时桉跪下身子,在黎宁的耳边轻轻道:“黎宁。” 他俯身,试图凑近黎宁的胸口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他的声音轻颤,细听之下还有些哽咽:“别睡了。” “她太累了。” 房间里响起了第二个男人的声音。 一头如瀑般的长发轻泄而下,空灵的眸子看向黎宁,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这是最累的一次呢,真是辛苦了。” 时桉抬眸,看向来人:“你是谁?” 那人轻笑一声,并不答话,只是用温柔缱绻的目光看着黎宁。 若是细看,时桉与他的神态有几分微弱的相似,可不同的是那人的身体是透明的,衣着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时桉没有害怕,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你能救她,是吗。” 那人有些诧异,他嘴角一直有着若有若无的笑,闻言嘴角翘得更深,他终于把视线从黎宁看向时桉:“你哪里知道我能救她?” 似是黎宁这个样子让他有些痛心,不等时桉回话,就继续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也不想让她这么早就死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需要放松放松。” “好。”时桉答应的很爽快,他握住黎宁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什么都好?我若是要你的命呢。” 时桉低低的嗯了一声,他无所谓,只要能让她醒过来,什么都好。